“费君,你不要忘了,四万吴军不比我们刚征召的人强到哪儿去,跟我们的常备兵相比更是差得太远。如果不是为了造势,将军只要三万常备兵就可以拿下长沙了。”魏兴拍拍费祎的手:“你放心吧,十天,如果十天之后孙权还不认输,我们就罢手,下次再说。”
费祎眉毛一挑,明白了魏兴的意思。他咧了咧嘴:“好,那我去给你请医匠,抓药,要玩就玩得像个真的。”
“那就对了,我就等你来呢。”魏兴往被子里缩了缩,哈哈一笑:“我终于找到借口睡个懒觉了。”
费祎啼笑皆非,起身离开。他先到堂上向杜琼汇报,说魏兴病了,他要去请医匠,如果孙权派人来请,就请杜琼和李丰先去。杜琼一听就急了,他也知道今天是谈判的最后期限,如果今天谈不成,那长沙肯定会开战。没等他抓住费祎,费祎已经匆匆的走了。
杜琼慌了手脚,连忙派人来请李丰。李丰听了之后,也没什么办法。他没有杜琼那么迂,找了个借口,安慰了杜琼两句,先去了魏兴的房间。
“不谈了?”
“谈,但是要孙权先谈。”魏兴很直接的说道:“少将军,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你如果主动去找孙权,气势便弱了,这一仗反而非打不可。要想避免这场战事,就必须沉住气。”
李丰叹了一口气:“如果开战,将军有胜算吗?”
“至少不会输。”魏兴说道:“如果孟镇东能吸引住陆逊和步骘,将军有七成的把握拿下长沙,吃掉诸葛恪或者孙登。少将军,你难道还不相信将军的能力?”
李丰的脸颊抽了抽,看了魏兴一眼,抽身离开。他对此很不高兴,魏兴有想法,却不和他商量,到现在才和他说,而费祎也没有来和他商量,直接去找医匠了,他们的眼里还有他吗?
这大概也是魏霸的主意,他就是想打这一仗。整件事已经有些脱离他的控制了,主动权已经不知不觉的转移到了魏霸的手上,他就是一个傀儡。别人都以为他们父子才是这次谈判的主导,魏霸是听他们的命令行事,可是谁又知道他现在也是被魏霸推着向前走。
魏霸,希望你能真的打赢,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
孙权心跳加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吕壹站在他的面前,连大气都不敢说。
杜琼等人所住的驿馆是吕壹最近最关心的地方,驿馆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吕壹的耳朵里,然后传到孙权的耳朵里。魏兴病了,没有像往常一样起来习武,这件事早在费祎发现之前就传到了孙权的耳中。
孙权有些不安起来。他原本想看看这最后半天蜀汉使者是什么反应,从中判断他们究竟有几分诚意,如果他们急于达成合约,他多少还掌握一些心理上的优势,能够争取一些有利的条件。可是现在魏兴病了,费祎在替他寻医访药,而李丰看望了魏兴之后,也躲在房里不出来,只剩下一个没用的书生杜琼在堂上枯坐,根本没有主动来谈判的意思。
这让孙权越发摸不透对手的心思。
现在主动去请他们来谈,就只能按照他们给定的条件,弄不好还要赔偿魏霸的军费。可是如果不谈,魏霸十月初一真的出兵长沙怎么办?
孙权沉思了半晌,几次准备让人去请杜琼,最后还是放弃了。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西南方向,握紧了拳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魏霸,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实力,想灭我大吴,你还不够资格。子高,元逊,你们可不能让我失望。””
……
诸葛恪带着十几个亲卫纵马飞驰,一口气从大营赶到浏水边,看着对面空了一大半的营地,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还有两天就十月初一了,诸葛恪不敢有任何大意,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加固了城墙,加深了壕沟,还在里面埋设了大量的木桩竹桩,严阵以待,如果魏霸真要进攻,他就要给魏霸一个迎头痛击。
他怎么也没想到,魏霸突然撤兵了,对面只剩下靳东流的一万大军,其他的人全部撤得干干净净。
他在干什么?诸葛恪百思不得其解。是放弃了,还是在玩什么阴谋诡计?出于谨慎,诸葛恪不仅没有丝毫松懈,反而派出大量的斥候四处打探,同时派人通知孙登,看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意外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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