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人给老娘叫来!”钟水月腿往凳子上一架,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怒吼道。
江捕头擦了擦额头细汗,连忙去请。
钟水月则是不自觉的勾起得意的笑,腿也翘的十分有节奏。
没多久,邱大人来了,但是那态度却是十足的盛气凌人,走起路上,两大袖子都快甩上天了。
“县令夫人,你找本官何事啊?”
“找你自然是有事,问那么多!”钟水月没好气道。
邱大人不乐意了,眼睛一斜,嘴角扁扁,“夫人好大的口气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县衙里当差的是您而不是县令大人呢!”
“就算是我当差又如何?我告诉你,我钟水月如今可不仅仅是县令夫人,还是皇上御妹,是皇亲国戚,你得罪了我就是得罪皇上!你说,这个主,我是做得,做不得?”
钟水月说完,脚又狠狠踩了一脚凳子,那凳子都摇晃了。
邱大人看她拿出皇帝来压自己,而自己如今孤身一人,也不好正面冲突,只能服软,想来一个妇道人家叫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他只要不计较,她再嚣张也只是母猴唱戏。
“得,你行,你厉害,你说什么都对,可以了吧?”
“嗯,这还有点意思!那好,我们来说说盐运的事!怎么县志上这么多空白?邱大人,您难道不报告盐运吗?”
钟水月说着翻开县志,指了指那些空白。
邱大人听完,冷冷一哼,嘴角扁的更厉害了,“我当是什么事,原来就这事啊,你还真是妇道人家大惊小怪!夫人可能不知道一些事,容本官详细解释解释。首先呢,本官这个盐官虽然只是管盐,但在官阶与县令大人是一样的。所以盐的事情本官自己记载便成,无需多说。在县衙这边,也只要把最后运送的盐量时间地点等具体告诉县令做备注就可以了。但问题是,本县多年来一直没有明确的县令。除了卫大人之外,前面几任县令都是不到十天半月就走了。所以这件事我也就没办法报告给县令了,出了这么多空荡,也正常。”
“那师爷呢?县志可以由师爷执笔记载,你怎么不找师爷?”钟水月继续追问。
邱大人嚣张回答,“首先,本县没有师爷。其次,本县的特殊情况上头也是知道的。所以上头命令本官上报给巡盐御史大人便可。”
“哦——如此说来,你还是做的很认真的对不对,还是本……夫人错怪你了?”钟水月越说越阴沉。
邱大人还没察觉,依旧是高昂着头,笑得嚣张,“那是当然!不过嘛,妇道人家少见多怪也正常,本官不会责怪的!”
“那这里又是怎么回事!”钟水月继续追问,“上头命令,隆里县没有县令,让你直接报给戚大人,可从没让你越权做事?如今县令已定,按照规矩你就得禀告县令,由县令上报朝廷。可在卫大人到县两个月时间里,你却依旧我行我素目无王法是重罪,你身为官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第二百八十三章 邱大人在劫难逃
“你,你,你,你别信口开河。诬告朝廷命官也是重罪!何况我也是奉命行事,这是朝廷的命令,不是我擅自做主!”
邱大人感觉自己被钟水月的胡搅蛮缠胡说八道胡言乱语气得不轻,开什么玩笑,他,他可是一直遵从朝廷命令的,今日却被告知法犯法,能不火冒三丈。
“钟水月!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早就揍你了,信不信!”
“邱大人,你别嘛,听我细细说来!”钟水月脚离开凳子,一步步逼近邱大人。
邱大人面色铁青,不停的躲避,钟水月则是步步紧逼,嘴里也是咄咄逼人。
“朝廷原件如何命令,我不知道。但我能想到的是,朝廷一定是让你在没有县令的情况下上报戚大人,但是有了县令一定让你服从县令安排。否则,朝廷就没必要规定县令县志记载盐的事情了。你说对吧?
再者,有些事情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用再明说了。就像你右手伤了,只能用左手吃饭,等右手好了自然而然的换右手吃饭一样,这件事也是这个道理。皇上每日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哪里顾得过来,有遗落也是正常,你该自己动脑想想。
还有,在官场上,任何一个命令一个举动一个规矩,那都跟法挂钩。你不按朝廷的规矩办事就是违法,我可以告你!如果你不服,我可以再给你举个例子,你说盐量最后也是交到戚大人手里,你直接跟戚大人汇报。那我能不能派人直接把你的盐送到戚大人手上,跃过你呢?”
“你,你,你这是强词夺理!”邱大人气的牙都疼了,却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长句,到头来也只是怒冲冲的骂了一句,强词夺理。
但钟水月心情大好,而且还没说完,钟水月脸一沉,嘴角去勾起一抹坏笑,“顺便,再告诉你件事。你们邱家的盐案还没查干净呢!之前碍于你在隆里县,不好带人过来,且你爹娘一案有头有尾更无法牵扯到你身上,也就不了了之。现在可不一样了,两县合并,我夫君卫长风就是这里的县令,自然有权查你的盐案。所以我这个当娘子的就好奇好奇,先替夫君看看问题。
最后嘛——就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你当初可是泼了我们一身粪水,这个仇不得不报啊。邱大人,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等我夫君回来,自然要来问个明白的,你最好想好说法。”
“钟水月,恐吓朝廷命官可是重罪,你,你小心我告你!”邱大人怒指钟水月。
钟水月洋洋得意的拿出令牌,在他面前晃了又晃,“邱大人,你说你们家祖上就出了个皇妃姑婆,而且还是死了好多年,就把你嘚瑟成这样。我这个本朝的大活人,皇帝钦封的御妹,那得嘚瑟成什么样?你说我该怎么好好利用这块令牌呢?”
邱大人无话可说,他明白钟水月话中的暗示,他们邱家仅仅考一个死去的皇妃姑婆就能在官场跟大官打上交到,何况是她这个御妹了,那得有多少人巴结。所以自己告肯定是告不赢了。
但这个亏,不想吃!
邱大人额头青筋直冒,却半句也说不出来了。
最后钟水月让衙役送客。
邱大人从县衙出来就急匆匆的命令人悄悄把王允找来,并把钟水月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王允。
“你说怎么办,怎么办?要是他们真的追查下去,发现上次盐的事情不是起义军干的,那我们可就出事了!”
邱大人私底下可没有表面上那么沉稳,尤其是面对王允的时候更是急的紧紧握住他的手,满脸焦急的等他想法子。
王允却有些懒散,“哎呀,邱大人,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他们就算要查也查不到呀!”
“那可不一定。这个卫长风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你看看在他手里的案子有哪个不是彻查到底的?我就怕他到时候盯着我不放,那我多烦躁!”
“可是你现在也没办法呀!”王允懒懒道,“你说这件事,人家还没查,你就开始想办法动手脚,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当务之急当然是以不变应万变,相信我,相信我!”说罢,拍了拍邱大人的肩膀。
邱大人却脸色越发阴沉了,看向王允的眼睛就跟放了毒似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当了村长了,立足了,不需要我当靠山了,所以开始敷衍我,不帮我出主意了是不是!王允,你可别忘了,你能有今天都是我。是我提拔了你,就连你的村长之位也是我给你争取来的,现在你这是要卸磨杀驴了?可是我不是驴!我是狼,你敢惹我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邱大人怒吼。
而这时,外面传来消息,“大人,县令大人出了命令这几日封锁码头。日后要想海里取盐得由衙役看着,且出海的伙计们不能出海太远,且一个个都要经过身份校验。”
“这么麻烦,这个卫长风都管到我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