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止住脚步，却越过杨焱的剑而看向那处，“你，你是璃儿？”

他想要知道的是，叶琉璃就是当年的璃儿，是这样吗？

她可知道，她瞒得他好苦啊，十几年前在凌云寺的后院里他想要带走的人是璃儿，当年的璃儿也就是现在的叶琉璃？十几年后他们相遇了，可是他却不相识？

哈哈哈，这很可笑，是吗？

叶琉璃点了点头，“没错，然后呢？”

这句肯定，打击得向天体无完肤了。

“呵，我多么的希望你说‘不是’啊。”向天突然想到什么，而后又道，“那须于山的璃儿呢？”

是她是吗？

叶琉璃又点了点头，“没错，然后呢？”

向天又白了几分脸，倒退数步。

这样的一个回答无异于惊天之雷，现在可不是一句体无完肤可以说明的，而是如坠深渊，眼前是一片的黑暗，身体也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而晃了几晃。

向天对于叶琉璃的喜欢，对于璃儿的喜欢是不言而喻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向天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叶琉璃的追求，哪怕是他娶亲之后他的心思也是放在世子府这边的。

更加可笑的是，向天他自己越是看到幽若郡主，他便越会不由自主的与叶琉璃做着比较，而越是比较便又越是感受到她的好处。连他自己也不可思议了，因为他早先不是很喜欢幽若的吗，现在为什么只对叶琉璃情根深种？

呵呵，他自己越是想要了解，但越是猜不透，看不破。

向天的表情比叶琉璃成亲生子那段时间还要痛苦，因为他得知了自己是一个多么愚蠢的人，明明这个女人在十多年前就与他相遇了，可是却偏偏就这样的放过和错过了，还有须于山的璃儿，他想要找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却跟一个瞎子般的没有看到。

“呵呵呵，哈哈哈，我才是这天下最最蠢笨的人，我才是这天下最最不可理解的人。”

向天痛苦不已，若大的一个男人就这样情不自禁的流起泪来。

众人看着他，虽然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恨，可是这个男人也是除了世子之外的一个真的爱过世子妃的男人，而且是用心的去爱的，虽然他爱的方式不对，可到底是迎着主子的强大力量而上的人，敢跟主子叫板，也只身独闯世子府，光是这些个胆量便不得不说声，佩服。

可是，似乎饶是如此，这位向世子的真情也只能是以辜负了而终结，毕竟，他们家世子妃现在十分幸福，幸福得不得了，不需要有多余的爱，向世子的深情还是随流水而去吧。

而此时的叶琉璃表情依旧淡淡，依旧没有任何变动。

她是一个极为绝情的女子，面对一个如此深情的男子她竟毫无感触，所以，她绝情。

“向世子，来这里想说的就只是这些吗？如果是，那你说完了，可以离开。”

她绝情，但她不是傻子，因为她知道自己从始至终喜欢的人是谁，从始至终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她很清楚，她是绝情，因为她不滥情。

向天呵呵一笑，身上被叶琉璃的那两句在肯定的话而抽走了身上的力气，若是现在有人轻轻一推，他绝对倒下去起不来。

“璃儿，为什么？我想要一个答案，难道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讨厌我了吗？凌云寺的后院，须于山的相遇，昌州长公主府里的分离，还有十一皇子选妃时的再遇，西山秋猎的杀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一个人，你是璃儿，又是叶琉璃，我们多次的相遇，你却每一次的拒绝，我不懂，当初我与宗政九也是同样实力的存在啊，你为什么，会选他，而不是我？难道，难道就因为我心里想的是天下而不是你所以你才要离开的吗？”

他上前一步。

卟。

杨焱的剑刺入他的胸口，血，就这样沿着剑流了出来。

利剑刺身，应该是很疼的吧，可是现在向天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他想要一个答案，哪怕是一个叫人伤心的答案他也要知道，他更想知道他输在了哪里？

第七百六十六章 活着却很艰难

叶琉璃看着他，却没有看他的伤口，没有看到他流血，或许他心中的伤口和心间的血流得比这个还要更多一些吧。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向天，你知道吗，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也不是因为你不够惹人眼球，而是因为我对你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感觉。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可怕的男人，手段狠厉，不眨眼的就杀掉一个人，而当你抓住我的时候，我生存的本能告诉我，我得逃离。”

这是第一次相见，这个男人的出现方式是拥有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和如同魔鬼一般的性子。

这时候她对他只是一个逃生的本能，而不是任何的爱意。

向天明白了，他又道，“那宗政九呢，你第一次见他又是什么感觉？”

他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到底差在了哪里？

叶琉璃的唇角扬起了微笑，“我与宗政九的相遇是在我人生之中最最痛苦的时候，若不是那个男人从身后紧紧的将我抱住，我只怕就要冲入火场与她们一道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那时，无论我如何的挣扎，甚至是用力的咬他，他都没有放手，他告诉我‘死很容易，活着却很艰难’让我带着她们的意愿继续活下去，这句话我永远不会忘记。”

也就是说，她与他的相遇是抱紧生存，而不是夺命逃离。

光就是这个他们就相差很大了。

“那，那若是我与他换过呢？”

他们如果位置对调呢，那，她会不会看上他？

叶琉璃摇了摇头，“你们换过，只怕我选的也不会是你，若是那一夜你来到了叶府，你看到赵月娘被烧死，看到一个娃儿冲入火场，你会管吗？不，你不会，因为你是向天，你的志向不是去管一个六品文书家的家事，更加不会去管一个罪臣之女的生死，更不想染上这样的垢病让人去抓了这把柄。”

他们如果对调，事情依旧。这是因为他们的性格不一样，向天想到的永远是他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去救一个什么小女娃娃的生死，可宗政九不一样，他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是朝中之人将此作为把柄他也不在乎，他想的就是如何替母亲报仇，找回失去的妹妹。

或许，宗政九救她只是一个意外，可是这样的意外也造成了他们今生今世难以解开的缘份。

“……而且，宗政九在我身上看到的或许就是他自己的缩影，他救我，也就是在救他自己。”叶琉璃再度说道。

向天不说话了，叶琉璃说得没错，他是不会那么做。

“呵呵，那我们的第一次就这样完美的错过了，……第一次已经是这样了，那之后便就更不用说了，是吗？”

向天嘴角的苦与那黄莲有得一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