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睑,燕燎抬手揉着紧锁的眉心。
林水焉不动声色打量着燕燎,再接再厉:“敌人的敌人都能是朋友,何况你和良栖呢?”
敌人、朋友?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燕燎能怎么说?他能说他认真把吴亥当弟弟,却还是没过了自己心底的那道坎吗?他又能说给谁听?
十年啊,杀不掉,伤害过,欺负过,后悔过,对他好过,又失控过……
就是没过得去。
人心中的成见有时候就像一座山,燕燎和吴亥…迢迢朝暮,都堪比千重山了,怎么一个跌宕又起伏?
跌宕起伏里吴亥长大成人了,深藏的情绪一朝爆发,恨得那么切肤入骨,又收敛的那么波澜不惊,半点不留痕,真正是生疏至极的平静。
侧首看向窗外,燕燎往椅背上一靠,捂住了心口。
心口疼,说不上来的难受,切肤之痛,又入骨三分。
林水焉一怔,被燕燎脸上的表情扎地眼皮一跳,愣是憋了几息没换气。
林水焉:“……”
灿亮的眸子里微微有些迷茫,燕燎对林水焉说:“昨晚十二把兵符交给我时,生疏地好似我与他是初见。”
听了这话,林水焉由衷叹了口气:“其实那才是良栖最常见的样子,他对心外之人都是生疏又有礼的,包括我。”
燕燎心尖一颤,猛地睁大双眼直直盯住林水焉。
林水焉黯然:“你好好看看他吧,他只想你看他。”
刚说完,林水焉又有些后悔了。
她在想会不会说的太过于直白了些?万一凤留知道了良栖的心思,更加恼怒,弄巧成拙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