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2 / 2)

哎我刀呢? 橙子雨 2151 字 20天前

刚分开的时候,被车撞了都还执迷不悟。一度以为彻底忘记他,一定会是一件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

以至于总是怀揣着隐隐不安。

就算被黎未都温柔照顾,渐渐动心、喜欢,享受着新奇、甜蜜和幸福的同时,也不忘努力把过去的一切层层密封包裹在盒子里,扔在心房墙角始终不敢多看一眼。

总觉得,那里面装着一颗定时炸弹,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打开。

因为,曾经是那么喜欢他。

游乐场那天,莫名其妙掉了眼泪,事后还要努力装没事,其实心里自己吓了个半死——不是还对他余情未了吧?要是那样岂不是糟糕透了,对得起谁?

直到今天。

所有的惶惑,终于尘埃落定。

线路剪断了,火药倒空了,那枚炸弹永远不会再造成伤害了。

他的整颗心,已经全是那只抱着熊宝宝的小木偶的了。

“……你,是不是已经跟他上过床了?”

冷不防的一句,骤然浇灭了刚刚升起那么一丢丢的感慨。纪锴愣了愣:不然呢?都离婚半年了,我一个正当年的肉食动物难道还要守贞节牌坊不成?

身子突然被狠狠一压,整个后背抵在红酒货架上生疼。朱凌的脸很近,凶神恶煞红着眼活像一只吸血鬼。

“纪锴,你知不知道?自打从南美回来,我每天到处找你!!”

“你拖黑我,我就去家里楼下等你,在那一亮一暗的破路灯下不知道站了几个晚上!天特别冷,我整个人冻得发僵,就一边在手上呵气,一边跟自己说这一切都是我做错事的惩罚!”

“这半年来,我每天都在后悔,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去南美,恨不得时光倒流,当初一直待在你身边看着你、缠着你就好了!每次看见别人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都忍不住会去想我、你、小琰,过去我们三个有多幸福!”

“可是你呢?你心够大啊!”

“在我想你想得难过到想死时候,在我遇到南美恐袭差点没命的时候,你呢?你牵着人家的手幸福去了!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被逼着去医院打营养剂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你在他家吃他做的东西、跟他亲热!”

“为什么是他?你明知道我最恨他,为什么偏偏是他?还是说,你们两个其实早就……锴哥,你说实话,你跟他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

“我们离婚,都你单方面决定就逼着我就离了,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再给我一次机会!那天他还来了,你说实话,你逼我走是不是为了他?”

“我不信,要不是他做了什么,我们那么多年感情,哪有那么容易说没有就没有了的?你为什么从头到尾从没考虑过要复合,从没考虑过要原谅我?!”

……

纪锴从懵逼,到发呆,终于听完了,那一个暴脾气蹭蹭蹭哟。

真的,可能有些人真要在失去了之后才知道——当初就不该好好珍惜他!

咱俩怎么分手的、什么原因分开的,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有一杆秤、不比谁都清楚怎么回事?又不是失忆了,难道还选择性健忘?

“朱凌,你真的……一点都没变。”

还是装委屈、颠倒是非加指责三连,就连套路都跟过去一模一样的。但这样真的不行啊,网上那么多留言骂你“永远都走同一个戏路”的,你都装没看见的是吗?

“过去的那些事,我本来想给你留面子的。非要我拿出来、摆在桌面上再说一次?”

声音还是压低的,毕竟还是在超市这种公共场所,纪锴也不想引得别人侧目。但全开的气场,以及带着一股狞笑生机勃发的愤怒,已经把朱凌彻底震慑在了当场。

热血沸腾的同时,也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悲怆。

……从以前到现在,我都不是不能狠狠怼你。

只是离婚那次,我没舍得。而上一次,又觉得很难过。

可是,凭什么我该难过?做错事情的不是我,在一起五年,我对你掏心掏肺自问无愧,凭什么都已经分开了,你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打扰我的生活、无底线污蔑抹黑我。

朱凌,我们在一起真挺久的。我很了解你,也完全知道怎么割你你最疼。

只是以前总想着毕竟爱过,想给你留一丝情面。

不,不留了。不对你残忍,就是对自己残忍,就是对我现在爱的人残忍,所以——

“是不是在你看来,我原谅你,是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管你做了什么、跟谁如胶似漆护着,我都应该心胸宽广,乖乖等你回家,无条件包容、理解?呵,倒也是啊,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咱们为什么离婚,说白了不就为一张画吗?”

“不就为你给人家买了个戒指吗?不就因为你跟别人上了床吗?不就是你前后骗了我两句吗?”

“那再往宏观点说说,世界那么大,统共‘不就’也就是那么点破事?不就是杀人放火,不就是作奸犯科,不就是诛了别人九族十八代,大家那么心胸狭窄做什么呢?都原谅啊!”

“但是,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咱俩不也就是离了个婚?”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互相谅解不就算了吗?何必还要纠缠、还要来找我?何况,就算真的我跟未都先好上了,按照‘必须原谅你’的逻辑,你也应该包容我、祝福我不是吗?”

低沉的声音,挟裹着危险的雄性气息直逼朱凌面门。纪锴没有推他,他却晃了晃,好像完全站不稳了,差点把背后货架上的罐头给撞打下来。

……

“真的,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不想让未都误会。”

“还是说,你对我跟他的感情很有兴趣,想亲耳听听他到底跟你有什么不一样、我为什么喜欢他?”

朱凌觉得,眼前的人、整个世界都好陌生。自己仿佛一条砧板上躺着的缺水鱼,而这个曾经能让他牵手、让他随便摸摸抱抱的男人正拿着刀,一刀一刀轻而易举地在把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不想听,却动不了。两腿灌铅,头脑嗡鸣,像是被轰炸过所到之处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