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特大笑道:“你是想问我是不是猎人吗?或者说,更进一步的,你想问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吗?”
猎人们犯案从来不会重判,更别提像法斯特这样的人,世界简直就是围绕着他们而转的……舒宇索性昂起头,直接问了出来:“是你吗?”
法斯特诡秘地一笑,悠然说:“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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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他干的,绝对没错!”
三安听舒宇说完全部的经过,挥舞着拳头,愤愤不平地说。
“嗯……”舒宇坐在三安的寝室里,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看,学校这么久以来都没出过这种事情,为什么他一来就出现了?而且还这样放话,不就是想仗着自己有钱,所以毫无忌惮吗?”
三安越说越觉得自己想得对,眼睛里闪着愤怒的光芒:“猎人什么的,我觉得只是幌子,这个人只是单纯的变态!血液不血液的,只是故布疑阵而已!”
舒宇闭着嘴,没有回答。他始终觉得自己还漏想了什么,但一直琢磨不出来。
三安见他这不哼不哈的样子,越发愤怒了,猛地站起来,大声说:“你不管,我去查!我就不信了,女孩子们死得这么惨,还能让凶手就这样逃脱!”
说着,他像一阵风一样卷出寝室,也不知道找谁去了。
舒宇看了看被重重甩上的门,并没有反应。
判断现场、动机,推断嫌疑人,追查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谋杀证据等等,像自己这样的学生,既没有资源,也没有经验,就算想着要查案,也不可能成为主力,顶多只能跟进并协助,冷眼观察。如果贸然插手,说不定还会坏事。
但三安一腔热血,他总不能浇人家一头冷水。而且,这一切的前提还是在学校确定会查出真凶,并对真凶做出惩罚的设想上,假如一切的走向真不如学校所想,会下手包庇也是有可能的……即使,这是瓦格莉的学校。想要复兴家族的她面前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毕竟,死得只是非进化者而已……
舒宇有些灰心。这一刻,他非常想联系上父亲,把心中的疑问倾诉给他。
进化了,我就不再是弱鸡了吗?我就应该站在进化者这一边,对弱鸡们的遭遇视若无睹吗?
他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握着拳头。
曾经,他在学校里被同学以白眼相待,那时还年幼的孩子还向他扔石头用以取乐。
曾经,他有一个父亲收养的妹妹,小小软软的妹妹一直跟在他身边,摇摇摆摆地行走。他不喜欢这个妹妹,因为母亲明显更疼爱她。有一天,妹妹的尸体在草丛里被发现,还是那么小,却变得冰冷而坚硬。
那一瞬间,他心中掠过的竟然是:还好不是我!
随后,汹涌而来的罪恶感与伤痛淹没了他,他一直守在妹妹的身边,不停地向父亲道着歉。父亲完全不明所以,他却哭得极其伤心,仿佛天都要就此永远黑下去。他哭得的不光是妹妹,还是那一瞬间出现如此想法的自己……
低贱与贫困带来丑恶吗?可是,谁也不想天生低贱、天生贫困啊!
后来,他几乎完全遗忘了这个妹妹一样,甚至很少去想她。只是,他对父亲新收养的孩子分外疼爱,看着他们摇摇摆摆地跟在自己身后,他总会露出分外真心的笑容。
而这时,那段惨痛的回忆却像潮水一样,瞬间淹没了他的心灵。他的牙齿格格作响,握拳的手背冒出了青筋。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放松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没等完全顺过气来,他就站了起来,跑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