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第二天,季翀大清早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原来紧锁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一道缝,外面没有落锁,他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尚处环境中,双手颤抖地轻轻推了一下,吱啦一声,大门倏然打开,久违的温暖充盈的日光涌入小屋之内。
季翀眯了眯眼,有几分不适,身后少女嘤咛一声,似乎也感觉到了冬日的暖阳与寒风的刺骨。她坐起身有些兴奋地对季翀说:“是我在做梦吗?季翀,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季翀连忙抬起手拦住她:“你在这里坐着,我去看看。”
月宜好奇中也带着些许不安,听得季翀这么说,便迅速穿好衣服来到他身旁道:“那你小心点,我在这里等你。”说完踮起脚在他唇边轻轻碰了一下,眼底是浓浓的依赖。季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告诉她别担心。
季翀小心翼翼地走出这间小屋,外面是冬日寒冷的风,以及耸立的高墙。他忽然扭过身子,惊恐地发现,这里犹如一座监狱,四周是耸立的光滑的墙壁,而他们这间小屋就处于墙壁的中间。此时,前面的大门也已经被打开,他又不放心地回眸看了一眼月宜,小郡主依靠住门边,大大的杏核眼痴痴望着他。他咬了咬牙,扭过头跑到那大门外,向外一望,这座“监狱”的外面竟然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季翀环视四周,然后盯着浪花拍打海边的礁石思索片刻,有了初步的判断。这里应该是海上的一座岛屿,那个神秘人即使打开了门锁,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任何办法越过这片海回到陆上。
他们仍是笼中鸟。
他不敢停留太久,匆匆又回到小屋中。月宜刚才见他消失在视线中,心便悬在了空中,一会儿担心季翀被那个神秘人伤害,一会儿又害怕季翀独自一人离开不再顾及自己,心绪不宁中忽然看到季翀的身影,眼眶一热竟然落下泪来。
季翀见她红着眼眶跑到自己怀里连忙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月宜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外面是什么?”
季翀眉间微蹙,游戏为难:“外面是一片海,咱们应该是在小岛上,没有船只,咱们恐怕回不到陆上。”
“那我们怎么办?”
季翀想了想说:“咱们造个木筏,说不准也能飘过去。可是这样风险太大。”他以为月宜会立刻同意,毕竟小姑娘天天念叨着要回家,却没想到月宜只是“嗯”了一声便轻轻地开口:“太危险了,咱们不要冒这个险。”
“月宜……”
她勾住他的颈子蹭了蹭小脸柔柔地说:“我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了。”
季翀怔了怔,旋而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他何尝不也沉迷于这样的日子,沉静安谧的生活,温柔娇气的小郡主,他的心底一直有一个隐秘而邪恶的声音:不要离开这里,离开了,小仙女就不会属于自己了。
他打横抱着月宜回到屋内躺下,月宜忽然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季翀:“你刚才出去的时候我看到食篮下方压着一张字条,你没有看到。”
他展开,看完,心底无比震惊。
月宜一手抚在小腹上,还有些懵懂的看着季翀:“我肚子里真的有个小娃娃吗?”
季翀手指攥紧,巨大的狂喜席卷全身,他紧紧抱住月宜,又立刻松手,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还是忏悔?欣喜散去,无言的忧伤又再次如潮水将他淹没。月宜怀有身孕,他就更不能冒风险了,光靠一只木筏子他如何保护得了月宜和孩子?
月宜见他神色变幻小心的问:“你不开心吗?”
季翀涩涩一笑,握住她的手指,莹白如玉,而自己的呢?黝黑的,粗糙的,可是命运却让他们纠缠在一起,甚至还让她怀了自己的孩子。“我开心。我不仅仅是开心,我还觉得幸运。”他亲了亲月宜的面颊长长叹了口气:“我爱你,我的小仙女。”
月宜还有些羞涩:“那,你猜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季翀笑了笑:“女孩子吧,我喜欢女孩子。”
月宜恬静的微笑:“我也喜欢女孩子。”
两人即将为人父母,又是激动又是欣喜。季翀更舍不得让月宜做任何事,食篮里面都是一些适合孕妇的食材,还有注意事项。月宜怀孕并不久,神秘人还在字条上写着要注意的事情,尤其是前三月不可房事。月宜清甜的嗓音年到此处便渐次低了下去,须臾,将纸条扔到他手中红着脸娇叱道:“你自己看吧。”
之前厮混在一起,都没什么节制,尤其是季翀,欲望来了就抱着小姑娘白日宣淫。季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将字条收好:“我去做饭。”
夜里,月宜睡下,季翀如待珍宝一样揽她入怀,一手在她腹部轻轻抚摸,那里有一个属于两个人的小生命在成长。如果生下来,那么今后无论月宜会心悦谁,会嫁给谁,起码,他们之间还有一丝牵绊。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可是爱情不就是自私的,若果爱情是无私的,世间又怎么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他见她睡得安稳,又思及这一日的变数,他极力压下心底的欢心,让自己冷静。有无数谜团萦绕,他需要抽丝剥茧,找出答案。
月宜怀孕,门锁就被打开,神秘人不仅归还他们自由还帮他们保住孩子。可见这个孩子对于神秘人来说至关重要。他之所以让他们欢好就是为了让月宜怀孕。可是,之后呢?月宜就算生下孩子,又能怎样呢?琅琊王救出女儿,杀了自己,封住别人的嘴,郡主依旧是郡主,对神秘人有什么好处?
季翀总觉得这里缺了一个他所不知道的环节,这个环节很有可能关系到月宜和自己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他不是被随便选择的,神秘人是故意选择了他。要是羞辱月宜,没有必要选择一个少年,任何男人都可以,但是偏偏选择了季翀。
季翀回忆着自己生活的片段,他一个打铁匠,怎么会和琅琊王有什么关系?除非,除非是自己的娘亲认识琅琊王?可是娘亲很早以前就去世了,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娘亲从未提起过琅琊王。到最后,仍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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