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裕不住点头,“是,你说的是。”
盛书兰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医生都说要看景寻自身的情况,手术也已经做过了,就算会诊,谁能有把握让他醒来呢?”
“书兰,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巩裕满口的不满。
“妈,景寻平日里是最要面子的人,他肯定也不想看到自己这样,更不想被那么多人围观。”
荣浅同盛书兰擦肩而过,她站在床前,厉景寻安安静静躺在那,她不由弯腰,端详着厉景寻的脸。
“书兰,晚上都是你在陪吗?”
“嗯,对,对。”
荣浅目光落向巩裕,“小妈,她还怀着孕呢,还是请护工吧。”
“不用!”盛书兰慌忙拦住巩裕的话,“别人照顾,我不放心。”
荣浅再度盯看着厉景寻的脸,她站直起身,“房间里这么多仪器,你一个孕妇天天留在这,真不好。”
“我也打算今晚让护工陪,我到时候会睡在这。”
“妈,您身体不好……”
荣浅点了点头,“书兰,现在老二这样,你是小妈唯一的希望,保住肚里的孩子要紧。”
“我,我知道。”
盛书兰看到荣浅的目光始终在盯看厉景寻,她心里惶恐不安,“浅浅,你们先回去吧,你也怀着孩子呢,景寻反正这几日都这样,你们放心好了,一旦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好,那你自己保重。”
厉景呈眸光淡漠地扫了眼,他拉过荣浅的手离开。
病房门带上,巩裕不满地瞪向盛书兰,“为什么不同意专家会诊?”
“妈,”盛书兰语带犹豫,她想告诉巩裕,可厉景寻说越多的人知道越不好,只有巩裕不知情,别人看着才觉得真实,“您就不会防一手吗?您真觉得他们是真心为景寻好?再说,主治医生都说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看景寻自己。”
巩裕听着,闷声不响坐回了原位。
荣浅跟厉景呈走出医院,她穿着平底鞋,长发披散在后背,一件藕粉的连衣裙遮住两个膝盖,外面则批了件浅灰色的针织外套,整个人看着仿若是从校园内走出来的清纯学生妹。
“景呈?”
“嗯。”
“你说,老二会不会这样在病床上躺一辈子?”
厉景呈来到停车场,他单手拉开车门,侧过身时,英俊面盘跳跃着金黄色的阳光,“为什么这样问?”
“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他的眼皮子好像抖动了下,我听电视上说过……我怕他是在假睡。”
厉景呈示意她先上车,他倾过去替她系好安全带,荣浅继续道,“而且,盛书兰的反应很反常,她平时很胆小,头顶的天塌了,听到专家会诊这种事,肯定会极力争取,但她一下就拒绝了,还不让别人留宿陪夜,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如果老二醒来,他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事,他会怎样做?”
荣浅想了下,“什么都不能做,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已经醒了。一旦警方再次调查,他犯下的事那么重,就有可能病愈后直接转牢里去。”
厉景呈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几下,他不由屏息,“还有一个很大的可能,他想离开这。”
荣浅看了眼窗外,“不过,他现在伤这么重,想离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车队的事,我还在查,”厉景呈顺势发动引擎,“我倒要看看,这人是专门针对老二,还是针对我们整个厉家。”
荣浅掩饰不住担忧,“这人肯定来头也不小,你千万要当心,别惹祸上身。”
“放心吧,我会看着办的。”
医院。
巩裕请了个高级护工,可到了傍晚,盛书兰说什么都不肯回去,“妈,我就在这陪着景寻,哪也不去。”巩裕说了半天,可她就是不听。
盛书兰这人,说她懦弱,倔起来却跟头驴似的。
“那你自己当心,待会我让佣人给你送些吃得来。”
“妈,我今天好饿,但我想喝粥了,您让厨房多准备些。”
巩裕点点头,尽管这吃得下是好事,可这盛书兰也太没心没肺了。
晚间,等到医院陷入了一片死寂中,盛书兰在厉景寻耳畔轻唤几声,“景寻?”
男人缓缓睁开眼帘。
她这会仍旧有些后怕,“白天的时候,我差点就装不下去。”
“以后,这种事情会经常遇到,没人能帮你,书兰,我还要靠你帮着,你能撑住吗?”
盛书兰齿间咬着唇瓣,想让自己迅速坚强起来,“我能。”
“来,快吃些东西吧。”
厉景寻躺在那不能动,盛书兰便一勺勺给他喂着,男人不由动容,“书兰,我会尽快让自己恢复过来。”
“你别急,你这是硬伤,”盛书兰给他加油鼓劲,“多养养就能好的。”
厉景寻自然也有惊人的毅力,他喝着清汤,“书兰,你寻个理由,让荣浅别再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