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2 / 2)

“小傻瓜,这就是你平日吃的莲藕。”

“莲藕?”

胤禛一脸的震惊。他吃过莲藕,尤其爱吃蓁蓁让厨子做的藕夹,只是他完全没想过吃的菜原来是长这样的。他低下头尤是不敢相信地戳了戳荷花下面那截长得甚丑的怪东西。

皇帝看着他吃惊的模样一时到陷入了沉思。

皇子们在深宫待着锦衣玉食,不知民间疾苦,连莲藕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胤禛年纪尚小不知俗世也就罢了,若太子和大阿哥也如此那就不好了。

“皇上……”蓁蓁看皇帝瞧着两个儿子似乎是愣住了,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皇帝回过神握住她的手说:“走吧,进屋去吧。你说的朕都知道了,朕会放在心上的。”

听他如此说蓁蓁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可皇帝随即又在她耳边说,“你想过朕也会害怕吗?”

她说:“君心我心,不在一期一夕一瞬,但求绵绵不绝长长久久,可好?”

“好。”

······

皇帝和蓁蓁此次到玉泉山来除了打算小住几天散散心外,还有一桩事情要做。两人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胤禛胤祚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他们的皇阿玛和额娘便去了山上的碧云寺。

皇帝在玉泉山修行宫之后这碧云寺也就成了皇家的产业,主持一早就知道皇帝要来,已经将诸多的事宜都准备好了。

皇帝同蓁蓁一起走进大殿,主持端坐在蒲团上领着一干僧人开始诵念起了《大悲咒》,大殿中间的香案上摆了一座小小的牌位,上面没有写名字,只是用象征皇家的金黄色龙纹缎子覆盖着。这座牌位连同今天这场法事都是蓁蓁为了她夭折的女儿而准备的。

按照皇家的规矩,子死父母都是不能参与葬礼的,今儿的法事上也是秋华代替蓁蓁在案前烧纸钱。皇帝和蓁蓁能做的就是在案前为夭折的女儿点上一柱青烟。而后两人便坐在主持跟前跟着他一起诵读《大悲咒》。

法事一直近午时才结束,皇帝扶蓁蓁出大殿的时候蓁蓁一阵头晕目眩,跨过门槛的时候不慎还绊了一下。回到行宫皇帝就叫了太医来给蓁蓁请脉。

刘太医是跟着蓁蓁去盛京的,对蓁蓁的身体状况也比较熟悉,他号过脉后对皇帝道:“娘娘早产体虚还是要多多调养。”

皇帝点点头。“嗯,朕知道了,往后永和宫需要什么药材一时筹备不到,你直接去找顾问行要就是了。”

“是。”

这刘太医跟了蓁蓁这些日子也是看出来了皇帝对这位娘娘是宠爱非凡,可是吧,有时候这事就坏在太宠上了。

刘太医想了想还是打算把心里的实话同皇帝说了,“皇上,可否借一步说话。”

皇帝看了刘太医一眼,看他一脸慎重似是真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皇帝给蓁蓁盖好被子,领着他走到外间。

“成了,这儿德妃听不见,你说吧。”

刘太医想了会儿说辞谨慎地开口:“皇上,恕微臣直言,娘娘这一胎没保住究其本因还是胎相不稳所致。娘娘这一落胎又伤了身子,怕是……”

皇帝惊问:“怕是什么?难道德妃往后都再难有孩子了?”

刘太医道:“皇上无需过于焦虑,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是想说娘娘怕是暂时不宜有身孕,还是要将养一阵子,等身子都调理好了再说。”

他如此一说皇帝顿时就明白了。“朕知道了。”

刘太医想到德妃素来受宠,于是又小心地添了一句:“这避子汤到底伤身还同微臣给娘娘开的调理方子相冲,依微臣之间最好是别喝……”

这老迂头当他是什么了?皇帝都快被他气笑了,瞪了他一眼说:“朕知道了,刘太医,办你自己的差事去吧。”

刘太医顿时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心里是后悔不迭,耷拉着脑袋退了出去。

第105章

按例, 皇帝每日散朝后王公大臣们依次从乾清门退下, 或往六部大堂办公,或去自己的衙门办事。这些日子裕亲王福全虽然被皇帝下令罢朝会, 暂时不准入宫,但他暂时还兼着宗人府宗令的职责,虽然这差使眼瞧着就要被皇帝夺走, 但只要一日没有明谕, 他每日还是要去宗人府的衙门干坐几个时辰。

皇帝已起驾去了玉泉山行宫,所以近日并无什么大事, 这日坐班结束后他就打算回他的府邸去,只是没走几步忽然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二哥。”

他转过身,一个与他穿着同样服色但更高挑年轻一些的男子喊住了他,这是他另一个弟弟恭亲王常宁。

常宁走上前往福全的肩上轻轻一拍, “皇上去玉泉山了,想来这几天宫里也没什么事, 我去你府上坐会儿吧。弟妹的事也想同你再商量商量。”

“嗯。”裕王点头道,“晚膳也在我那用吧, 我让你嫂子多准备几道你爱吃的菜。”

失意的兄弟两相携从东华门骑马直奔了裕王府, 裕王府的管家早就守在大门口了, 他见胡同口马蹄飞扬, 除了自家王爷外另有一人似乎是恭王,他招来属下赶紧让他去内堂知会裕王福晋。福全和常宁在勒马石前下了马, 管家上前去接两位爷的马鞭, 福全对管家道:“恭王今儿在府里用饭, 吩咐下去多准备几个菜。”

“哎。”管家应了一声自去厨房吩咐了。

福全领常宁去了书房,仆人上茶后福全就挥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你尝尝这个,这是福建那产的老君眉,这还是我旗下的一个佐领去福建替皇上办差事的时候带回来的。亏得他还想着我这个老主子,也算不忘我当初在皇上跟前提携他之恩了。”

常宁不过浅酌了一口就把茶杯放下了。他叹着气道:“我这几日一直在想那日宫里的事,我本来只是想为隆禧,为了弟妹去向他争一争,我没想过要害别人没了孩子。”

恭王一听放下茶杯走到他身边,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这不是咱们的错,更不是你的错。我打听过了,永和宫那位这胎本来就怀得不稳当,即便没有这一出也是迟早保不住的。”

兄长的宽慰并没能纾解恭王心中的郁结反倒是让他的眉头锁得更紧。“早知道六阿哥的生母身体欠佳我们应该从长计议这件事的,如今闹成这样弟妹的事再无转圜余地,还牵连了无辜的人。”

这件事于裕王也是一桩憾事,皇帝既已动了怒还落下了那样的狠话,那就说明无论他们再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听了。“哎。如今也只能先寻好大夫治好弟妹的病,立嗣的事情只能再徐徐图之了。”

福全这样宽慰着弟弟,但两人心里都明白,立嗣一事怕就到此为止了。

“弟妹的病哎……”恭王叹了口气,“太医都给她看过了,京里有名的大夫我们也都请了,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