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人看得眼冒金星,实在无法想象江云有如此的直接霸道,百战精锐,中南名将,皇孙长空矜持,竟是被这样如同对付小屁孩一般的调-教?
可无奈江云现在风头太劲,威望太高,特别自雪风垭口会战大捷后,于军中的威望,那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固然暴风营都是百战精锐,是长空矜持的嫡系,但他们敢跟着长空矜持乱来,那得有个前提就是:魔帅不在了。
现在江云帅黑暗龙骑卫还朝,暴风营自上而下,那是绝对不敢有任何异议的,于是都不说话,低着头纷纷开始跪地。
见此情况,长空矜持知道大势去了,叹息一声,单腿跪地道:“末将不敢,参见云帅。”
江云也不是一味的戾气深重,拍拍他的肩膀道:“矜持将军辛苦了,你成功于中南方面,危急存亡的时刻,顶起了半壁江山,为我北方创造机会,固然,我江云和你政见不和,立场不同。但是于国于民,你长空矜持功在千秋,终将载入绝宫、乃至九境史册。不要走偏,不要让你的一身和功绩和荣耀,被抹黑。其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和里面的那些人不同,你是真正的军人,而他们不是。”
“谢……云帅的理解和大度。”长空矜持一身冷汗的样子。
“突灿。”江云转身道。
“末将突灿,参见大帅。”突灿于禁忌之桥上跪地道。
“开放禁忌之桥,迎接本帅和矜持大将军一起入城。”江云道。
“得令。”
禁忌之桥大开,仿佛天梯一般的降落了下来,开始引渡黑暗龙骑卫和暴风营将军入城。
按道理说这个时候暴风营精锐不应该入城,不过只要江云回朝,只要黑暗龙骑卫还在,那就百无禁忌了,如此还显得大度一些……
绝宫,后园。
长空晓澜什么也不去过问,只想静静的在这里,模仿着父亲以往的神态,喂养那些很讨厌的娃娃鱼。
“父亲殿下,你怎能于此时离晓澜而去。”长空晓澜喃喃说着,“江云,你到底怎么了?为何还不出现?”
丰香珺火急火燎的进来跪地道:“参见监国相爷。”
理论上绝宫的规矩,殿下不在后,中丞乃是排位第一,应该在紧急情况下出任监国。不过又有规矩,五个相爷中如果有皇子皇女,那么紧急状态下,默认的第一优先就是有相位的皇子皇女。
所以殿下驾崩后,在老魏相爷主持下,虽没有传位诏书,但还是把国政的权利交给了长空晓澜。这除了是老魏相爷的大度外,其实也有明哲保身的意思在里面,因为关键时刻,晓澜是姓长空的人,就算做事极端一些也容易平息。但若换成不姓长空的人监国,那么要不尸位素餐,随波逐流。一但敢做事,又发生极端事件的话,那基本上就代表一个族群的生死存亡。
魏家没有国士衔,所以肩负不了这样的重任。曾经在殿下清醒之际,丰神罢相,其后黄荐琪相爷被赐号国士,那其实就是殿下在为这个局面准备。让她在关键时刻敢做事。所不同的是,当时赐号黄荐琪国士,还没决定把国家交给晓澜。但其后重新有了部署,晓澜提前回京出相,实际上也就无所谓了。她自身出任监国,那就可以做许多事了。
固然晓澜殿下是可以做些什么的,但无奈她是个有点像长空截的人,当时长空截弥留之际也始终交代,将来若有办法,尽量厚待那些人。
其后,天魔城内千钧一发,也不是晓澜不敢拍板决战,而是她实在不想于国家千疮百孔之际,于天魔城之内掀起血腥,和自己人打一场内战。一但开战就没有转圜了,那会导致涉事的族群,卷入数百万人,要血流成河,不论最终谁输谁赢,都会如同年轻时候的长空截一般,落下污点导致终身不安。
这是因为一但开战,输的一方,肯定是谋反无疑,那是依国律就要诛族的,所以即便想仁慈,也没有余地。只要最终不开战,也就有转圜。
晓澜轻声道:“香珺来了?”
丰香珺火急火燎的道:“时间过去这么久,城外和城内战云密布,危机四伏,监国相爷,不能再迟疑,您分明有无痕大总管亲手交给的传位诏书,天魔境之万民,都在等待着新的领袖,等待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您为何迟迟不宣布?”
“宣布传位诏书!”池塘里的娃娃鱼叫唤了起来。
长空晓澜轻叹了一声道:“谈何容易。我出任一个监国,就导致了他们反弹如此的严重。目下风云涌动,战云密布,香珺,你真以为传位诏书是救命稻草?那得有个前提,要你的诏书能传出天魔城,昭告全境。长空矜持帅大军包围天魔城,城内各方也虎视眈眈。本相负责的告诉你,现在传位诏书不是救命稻草,而是压垮天魔城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宣布,那么长空经合毕竟是姓长空的人,我也不是摄政王,也就是说,我和他之间,还存在争议和博弈和转圜。他是长空族的人,其实他也不想这里血流成河。所以这就是唯一的平衡。”
顿了顿,长空晓澜道:“而一但宣布,那就是不给转圜,把他逼急至狗急跳墙的地步。香珺你记住,只有一种情况下,父亲殿下的传位诏书有效,那就是江云帅黑暗龙骑进京后,它就是真正的传位诏书。否则,它就不是。它只是一张任何人都可以撕毁的废纸。传位诏书,必须有黑暗龙骑卫的背书。权利从来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任何权利的背后,都必须有力量支撑。”
“哎……妈的这个死江云,他小子到底死哪去了。”丰香珺也急的走来走去的,不知道如何面临这个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