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见了他这模样,焦虑得不得了,一大清早便入宫去了,说是去求见皇后娘娘,准备请几个御医到府上来。

冯氏入宫后,秋一诺也在想办法,后面提议,可以请长生药铺的掌柜陈郁金过来号一下脉,毕竟陈郁金也是一名能医。

听到长生药铺,躺在榻上一脸萎顿的秋君霖黯淡的眸光忽地一亮,像是打起了一些精神,坐了起来道:“我们去一下长生药铺吧。”他不知自己身患何病,兴许时日无多了吧,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就想起了她,疯狂地思念着她,如同魔怔。

秋一诺不知秋君霖为何不在府里好好等陈郁金上门诊治,反而要亲自过去一趟,不过,他知道义父这么做定有他的缘由,便道:“义父,那我们坐马车过去,我先派人去问问陈掌柜在哪间药铺。”

“不必了,我们就去城南那一家吧。”秋君霖起身穿衣,动作也不如从前利索了,低低道,“他若不在,你叫他过来就是。”

“是。”秋一诺很快吩咐下去,让人去打点了。

一柱香多一点的时间,父子二人便来到了长生药铺,恰逢陈郁金也在,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连忙为秋君霖号脉。

陈郁金号了许久,才道:“这脉象时而燥热沛盈,时而虚热中亏,如若不能及时医治,只怕不容乐观。”

“那如何医治?”秋一诺问道。

陈郁金摇了摇头,“这就不知了,不过,这燥热的脉象我倒曾在一人身上看到过。”

“谁?”秋一诺问。

“唐将军。”陈郁金道,“不久前唐将军也是这等病症,不知现在如何?”

秋一诺听了,便将秋墨这阵子的情况同他说了,秋墨前几日泡过冰水后,染了风寒,这几日一直呆在家中养病,也快好了。

陈郁金听后,道:“那待会儿我去看看唐将军,看下他目前脉象如何。”

“有劳了。”秋一诺道,“那我义父这边,陈掌柜可有什么眉目?”

陈郁金无奈地摇了摇头,秋一诺微有失望,正欲同陈郁金告辞,秋君霖却开口问道:“唐大夫在吗?”

陈郁金知秋君霖与秋墨姑姑之前在边城相识,是以这会儿秋君霖问起她来他也没多想,只道:“唐大夫这两日身子有些不适,告了假。”

“不适?哪里不舒服?”秋君霖下意识便问。

秋一诺看了秋君霖一眼,觉察到了他的异样。

“说是染了风寒。”陈郁金答道。

秋君霖没有说话了,沉默片刻,忽然道:“陈掌柜现在可是要去唐将军府上?”

“正是。”

“不知我能否一同前去?”秋君霖又问,眸色隐隐有些急切。

陈郁金一听,忙恭敬道:“护国公客气了,在下去唐将军府上还需拜谒,您若光临唐将军府,只怕唐将军还要出门相迎。”

“那便走吧。”秋君霖道,抬脚便走了出去,步履也不若平日般稳健,有些急躁。

秋一诺连忙跟上,只觉得今日的秋君霖很不对劲。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秋墨的将军府。

秋墨身体底子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听他们说明来意,连忙伸手给陈郁金号脉,陈郁金号完,摇了摇头。

“怎么了?”秋墨心一惊,他不会又得了什么病吧?这阵子怎么这么衰啊。

陈郁金见他误会了,忙道:“不是,唐将军的身子即将康愈。只是,您之前和护国公相似的脉象,在下已经把不出来了。”

秋墨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

秋一诺看向秋君霖,却发现他有些魂不守舍,上前唤了他一声。

秋君霖面色有些发红,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燥热,似乎是这屋子太闷热了,便道:“我去外面走走。”

秋一诺点了点头。

秋君霖前脚刚走,门外便有一人匆匆而入,是手执一卷古书的七白,他是来找秋一诺的,见了他便兴奋道:“爷,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秋墨问道。

七白喜道:“上次的蜘蛛血印极有可能是鸳鸯蛊!”

第64章

庭院外, 秋君霖已经踏出了院门。

他感觉体内像是有什么在叫嚣着, 如同一只野兽, 又像是冥冥之中有东西在牵引着他,牵引着他往某个方向走去,仿佛那里便是他的归宿。

他甚至不经园门,直接施起轻功, 连跃几道高墙。几番飞越, 身子已轻飘飘得不像自己的了, 仿佛离得越近, 身体便越轻盈, 而体内的燥热也将在那未知的尽头得到释放。

西边, 一座安静的庭院里,秋墨姑姑刚沐浴完, 穿了一身轻薄的夏衣坐在树下仔细翻看着医书。

这几日她的身体好生奇怪, 日夜都燥热得不行, 刚刚试着泡了下常温的清泉水竟不觉寒冷,片刻的舒畅后, 又生起闷热。这会儿秋日,她穿着夏衣都觉得体内燥热难安。她不知是何情况,这几日努力翻阅医书, 期望能在这些记载了疑难杂症的医书上发现有类似的病症, 以解困惑。

正聚精会神着, 忽然从树上跃下一人。秋墨姑姑吓了一跳, 连忙站了起来, 可一站起还没看清是何情况,便被一具滚烫的男性身躯狠狠地压在了树干上。

二人身躯相触的刹那,心中奄奄一息的星火像是被投入了炸药般猛地爆炸开来,炸出熊熊烈火,几乎要将二人燃烧殆尽。

“木矛……”秋君霖几乎是咬着牙唤出了她在军中的化名,这一刻他知道,她便是他的归宿了,他激动得周身颤抖,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紧紧地箍住她,力度之大,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体内。

秋墨姑姑被他抱得几近窒息,勉强生起一丝理智来,“将军……”可话说出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呢喃如同情人般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