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狐疑地看着他,二少爷不会是看到她的唇语了吧?
“那好,”夏疏桐笑道,“一诺哥哥若是要银子的话,我可有好多!”
秋氏笑,“你这丫头,就不知道藏了多少私房钱!”
叶氏笑道:“好好好,藏多点,明年添嫁妆!”
“外祖母!”夏疏桐不依了,自从她和秋一诺定下亲事后,叶氏老是打趣她。虽然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可她也会难为情的呀,尤其是当着一诺哥哥的面。
秋氏见女儿害羞了,笑着转移了话题,问道:“今日怎么不见南儿呢?”
叶氏道:“这孩子,前几日得了风寒,说是怕过了病气给我。”
秋氏听了,忙关心问道:“吃药了吗?”
“吃了的,你嫂子给开的药,府医都夸你嫂子医术好呢。”叶氏笑道,“就我的头痛,你嫂子每日给我按摩,都好多了。”有个习医的儿媳妇,当真是贴心。
唐以柔有些羞赧一笑,“母亲的头疼慢慢来,会好起来的。南儿的风寒也不大严重,今日估摸着都好了。”
秋氏点了点头,“辛苦嫂子了。”
众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叶氏又问了起来史氏的病,夏馥安忧心道:“母亲病得有些重,这阵子一直下不来床,扶她下床站都站不起,瘦得不成人形了。”
叶氏听得直皱眉,“你之前不是说带了个女大夫来?那女大夫怎么说?”
“她说……若是照顾得好,兴许还有几年时日,但若想要能稍微康健一些,便不大可能了。”夏馥安说着,有些红了眼眶。
叶氏叹了口气,本来想感慨一句“这是造了什么孽”,可是转念一想,指不准就是当年换了安安和桐桐的报应,便不说了。
“对了,”叶氏想了起来,“我听你大伯母说,你舅舅还没过来?你先前不是说你舅舅就来了吗?”
夏馥安拭了拭眼角的湿意,道:“舅舅这回过来是带着我表妹表弟一起来的,前阵子他来信说我表弟路上水土不服,病了一场,但不敢赶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这个,你舅舅也是,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这样舟车劳顿?”叶氏道,“路上赶那么急,只怕要吃不少苦头的。”
叶氏上次听夏馥安说了,史文光丧妻,现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和一个两岁的儿子。
“是,我也同他回信了,道母亲身子尚可,让他不要着急,让表弟养好身子再上路。”夏馥安回道。
几人说着话,夏疏桐也溜到了一边,和秋一诺说着悄悄话,“一诺哥哥,你想好要什么了没有?”
秋一诺默了默,“想好了。”
“要什么?”夏疏桐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等一下再告诉你。”
夏疏桐嘟了嘟嘴,话说,她怎么突然有种预感,仿佛一诺哥哥在算计着她什么?
二人不远处,秋墨和茯苓也在说着悄悄话,茯苓幽幽道:“你说二少爷是不是作弊了?”
秋墨笑,“作弊又怎样?爷现在是王爷了,你敢说他?”
茯苓撇撇嘴,小声嘟囔道:“有什么不敢的。”
话刚落音,便见秋一诺扫了一个凉凉的眼神过来,茯苓身子一瑟,连忙闭了嘴,好吧,她真不敢。话说,二少爷这耳朵也太好使了吧?就跟个千里耳似的,茯苓心道。
众人正谈笑着,外面有小厮进来,这是秋正南院子里的跑腿小厮,小厮同众人行过礼后,恭敬道:“大少爷让小的过来,说是请王爷还有夏大小姐、夏二小姐书房一聚,探讨一下他新近刚得的一幅名画。”
小厮说完话,现场安静了那么一瞬。
若是换了平时,秋正南这样的邀约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可是这会儿众人却感觉有些微妙。
他不是伤寒尚未痊愈么?兴许这两日就要好了,可是一般见客,若无急事,都会等身子彻底痊愈了再说,以免过了病气给客人。不过深究一下,伤寒也不是什么大病,他请的这几人都是身子康健的年轻人,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他过了病气,如果不去,倒显得他们有些计较了。
叶氏心中想道,先前南儿对桐桐有意,如今桐桐和一诺二人定下了婚事,一诺还成了王爷,南儿今日这般邀约,若往好的方面想,大概是心中已经放下了吧。这么一想,她笑道:“你们几个年轻人去聚一聚也好,就不用跟我们这些老的拉家常了。”
叶氏开了口,几人自然就顺势去了。
夏疏桐并没有往秋正南还对自己有意的方向想去,前世秋正南就压根儿都没正眼瞧过她,今世……兴许是眼瘸了吧,或者是一时间看走眼,现在眼睛好了,于是又和前世一样,看上了夏馥安。这二人整日书信传情,她曾让茯苓偷截过一封,信中说的不过是些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可是当中隐见情愫。
是以,夏疏桐觉得,此次应该是秋正南想见夏馥安,可是又不好只见她一人,便拉着她和秋一诺两个同辈作陪。
一行人到了思贤轩后,在小厮的带领下入了书房,一进书房,便见秋正南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负手立在窗前,对着院中竹林一脸深沉的模样。
秋正南转身,见他们来了,上前来,朝秋一诺略一拱手,“王爷。”
秋一诺微微点头,如同以往般冷漠。
“表哥。”夏疏桐面带笑意,朝他福了福身,眼睛却没有看他。
与她的随性不同的是,夏馥安对秋正南款款行了一礼,“民女见过少护国公。”
秋正南忙伸手虚扶一把,道:“安安表妹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随意就好。”
夏馥安抬起头来,对他柔柔一笑。
秋正南心神一颤,又转而看向了夏疏桐,夏疏桐随在秋一诺身后,乖乖的,就像是秋一诺的小媳妇似的,秋正南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堵,像是见不得二人这样一般。
秋一诺到了之后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夏疏桐,忽然伸手拉起了夏疏桐的袖子,轻声道:“早上吃什么了?沾成这样。”
夏疏桐低头一看,见自己的袖子上沾了一点黄澄澄的东西,回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早上吃了两块蒸南瓜。”
秋一诺唇角弯弯,掏出帕子若无旁人地帮她轻轻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