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并不欲为难容晶,这丫头什么都不懂,冲着容昙先嫁而她并无一丝怨愤来看,这几年她也成熟了不少,自己也用不着拿过往的眼光去审视她。
得了容昭的准信,容晶顿时放心了,欢欢喜喜地离去,离去前,却还郑重其事地叮嘱容昭,“大姐,我觉得你还是多多注意那个南疆公主一点,听人说她比你长得还美,那该是什么天仙样儿?我听着都心痒痒,男人哪有不喜欢的?保不齐她就生了坏心思勾搭皇上,你不能这么心宽,得多为小殿下想想。”
得,到底是谁心宽啊,方才还为自己的婚事担忧,转眼倒反过头来告诫起她来了。
容昭送走容晶后,脸色便沉了下来,直接叫来紫竹,眉眼带煞地道,“我估摸着三小姐出宫就得和那人见面,你和小七带几个人跟上,别让三小姐发现,悄悄将那人打晕绑过来。”
紫竹忙答应了下来,小姐一向喜欢用药而不是用武力,如今居然这么粗暴地应对,可见对这人是极度不喜的,她务必要小心点,可不能让人跑了。
紫竹正要出去,又被容昭叫住,“你告诉小七,多带几个身手好的。”
但愿是她多虑了!
待到傍晚,紫竹一脸不安地回来了,容昭看到她的神色,心便一沉。
“小姐,奴婢失职,让他跑了!”紫竹也不推卸责任,直接跪下道。
容昭压下了心头的火气,道,“怎么回事?”
紫竹道,“奴婢和小七一路尾随三小姐,三小姐果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酒楼。三小姐认识奴婢,奴婢怕泄露身份,便让小七跟上了楼,听到三小姐喊人‘临泉’,小七听出来对方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读书人,但门外人来人往,小七也不好靠得太近,所以奴婢和小七便等他们下楼离开,三小姐率先出来离去,那叫临泉的书生紧随其后,奴婢也以为他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所以……”
所以她们都大意了,跟到朱雀街时,却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她们的跟踪,居然被对方发现了!
容昭听紫竹说完,脸色沉凝,到了这个时候,容昭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只可惜确定得太晚了。
这时,秦瑄掀起门帘走了进来,看到紫竹跪在地上,知道容昭在理事,也没有问什么,直接去了寝殿。
容昭挥手让紫竹下去了,这事儿原也怪不得紫竹,若说大意,倒是她先疏忽了,才导致让对方从手指缝里溜走了。
容昭进了寝殿,秦瑄刚刚倒了一杯茶喝完,闻声回头问道,“怎么皱着眉头?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与我说说?”
容昭苦笑道,“皇上,我本来也是打算向你禀报的,我一个人可处理不了——这回可是咱们两人灯下黑了,居然让仇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秦瑄一怔,容昭无奈地道,“我已经确定乔清池是谁了,可惜没抓住他。”
秦瑄坐不住了,“怎么回事?”
容昭叹了口气,之前她虽然有所怀疑,到底没有太放在心上,直到听容晶说到做梦,容晶确实曾经和乔清池打过交道,并且被抹杀了一段记忆,能解开的定然只能是乔清池自己,何况,紫竹还说了,明明听到的是普通人的脚步声,却能躲过紫竹和小七的追踪,除了被废了武功却依旧留有武者的强大神识的乔清池,谁还能做到?最后一点便是,临泉,临泉,这名字对应的可不就是“清池”?
容昭对秦瑄说了自己的推测,末了苦笑道,“现在只怕人家已经出城了,搜也是搜不到了,可怜容晶两次都栽在同一人手中,也是孽缘,只不知他潜进都城到底做了些什么。也是我过早打草惊蛇了,现在咱们两眼一抹黑,却不知他布下了哪些暗手,防范起来怪麻烦的。”
秦瑄吁了口气,见容昭难得露出沮丧的神色,安慰道,“这事儿怪不得你,尹若东查了这么久不也没查到什么吗?可见乔清池这人确实是有真本事,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我和他已经是生死大敌,他自然是要找我报仇的,只需围绕这个去思考他的行动,多少还是能猜出些许头绪的。”
容昭闻言,若有所思地道,“是啊,他憎恨皇上,所作所为自然是以伤害皇上为目的……他投到严学士门下,想必是为了和三皇子拉上关系,三皇子,夺嫡,对了,南疆人善毒,之前三皇子的那次中毒事件……”
容昭只需稍稍往回一推测,便将事实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不推测不知道,一推测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