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嗥声传遍方圆十几里的山林,吓得无数鸟兽越发疯狂奔走。
大片血水喷出,阴飞鹰左臂齐肩被飞刀砍断,断裂处骨肉经络碎裂如粉,飞刀上蕴藏的一百五十钧巨力,将他的半个胸膛都震碎了。
“熊哥,救命!”
阴飞鹰一把抓住阴飞熊的手臂,嘶声尖叫。
“救命啊!”
阴飞熊吓得再一次裤裆浇湿,他带着两条腥臭的大腿,一脚踹飞了阴飞鹰,继续向前逃窜。
同族之谊,兄弟感情?
去你娘的!
真有兄弟感情这种东西,阴飞熊、阴飞鹰会为了苗天杰的一旦银子铜钱,去故意孤立甚至是围攻阴雪歌?兄弟之情这种东西,在这世上或许有,但是总要看谁跟谁。
起码这一头熊,一头鹰,于他们而言,兄弟感情就是一个屁。
“阴飞熊,你这个狗娘养的!”
阴飞鹰踉跄倒地,他绝望的看向了身后那株十人合抱粗的万年古木。这是一株斑纹铁骅骝树,是四绝岭中最坚硬的木头,万年铁骅骝,比世俗凡人常用的钢铁还要坚硬百倍。
但是那飞刀,斩碎了他半边身体的飞刀,却深深没入了这株万年古树中,起码没入了一丈深。
“狗日的阴飞熊,你招惹了谁!”
阴飞鹰破口大骂,将阴飞熊的亲爹和父母骂得狗血淋头。他也只能咒骂阴飞熊的爹娘,而不敢涉及到他的祖父、曾祖,因为他们同一个祖父,咒骂阴飞熊的祖父就是侮辱自家先人,他会被《族律》严惩。
两条黑影一闪而过,一名渭北阴家的子弟掠过阴飞鹰,反手一刀刺进他的心口。
凄厉的惨嚎声直冲云霄,然后戛然而止。
渭北阴家两个子弟得意的‘嗤嗤’冷笑。
“就是这样,多带点不知道死活的人过来,就是这样。”
“初期,是最容易猎杀的时刻,这些家伙,还没学会如何在这山林中活命。”
“可惜阴风波、阴风浪兄弟,他们也是好手,虽然不如我们,怎么就死了?”
“那个叫阴雪歌的家伙,一定要死在我们手上。”
“家主有令,杀阴雪歌者,得三粒辟穴丹。”
渭北阴家的少年一闪而过,山林中只剩下死不瞑目的阴飞鹰,他瞪大双眼,茫然看着头顶的枝叶。
阴飞熊为何不救他?
他可是听到了阴飞熊的求救声,才来救援的。
最后的一点灵光熄灭,阴飞鹰彻底沦入黑暗。
阴飞熊依旧踉跄着向前奔跑,他狼狈的逃窜着,突兀的前方一亮,他居然窜出了山林。
这是两山之间,一条河谷,宽有三丈的小河‘哗哗’流过,河谷宽有数十丈,河道两侧尽是鹅卵石。
两名身穿渭南阴家黑色劲装的青年坐在河边大石上,一个在上游,一个在下游,相距有二十几丈。
阴飞熊鬼哭狼嚎逃出山林,这两个青年冷漠的抬起眼皮瞥了一眼,不屑的摇了摇头。
“跑啊,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
“你,真的想死么?”
两个渭北阴家的青年一左一右的从山林中追出,他们看着阴飞熊放声大笑。
刚刚笑了两声,他们猛不丁的见到了河边大石上坐着的两个渭南阴家青年。
两人的脸色惨变,他们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可怕的空气鸣爆声犹如雷霆,空气剧烈震荡,将阴飞熊掀飞起有二十几丈高。
一柄龙头大刀,一柄鬼头重剑,两件起码重达三钧的兵器原本插在两个渭南阴家青年的面前,插在柔软的河道泥土中。他们的身形纹丝不动,两柄兵器突然腾空飞射,带起刺耳的啸声破空百步,凌空斩杀两位渭北阴家子弟。
最少重一鼎的法器凶兵,起码开辟五十窍穴的元气修为,以气御刀,杀敌百步,这是炼气士才有的力量。
从高空坠落,昏昏沉沉摔在河道边,阴飞熊狼狈挣扎而起,呆滞的看着两个族人。
两人目光如刀,不屑的看着他。
阴飞熊双膝一软,下意识的跪在地上,向着两人磕头如蒜。
“兄弟阴飞熊,多谢两位兄长相救。”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叹息摇头。
“兄长?不敢,我也才十六岁零六个月,或许你比我更大一点。”
其中一位娃娃脸青年冷笑了一声,手指一勾,沉重的鬼头剑呼啸飞回。
一把握住剑柄,青年冷声呵斥起来。
“阴飞熊?你简直丢尽了本家面目,你还有脸见人么?”
“区区两个淬体大成的蝼蚁,和你同为蝼蚁,你居然不敢应战?”
“你在山林中大吼大叫,哭喊求饶,已经丢光了本家脸面。”
另外一名冷肃如剑的青年轻轻咳嗽,同样将龙头大刀召回。
“罢了,这厮如此胆小,也有用处。”
“你今后就跟着我们,专门引诱其他各家子弟上当。”
“你故意撩拨他们,让他们来追杀你。然后,我们护着你。”
“你只管放心去做,你这熊样,他们不会怀疑。当他们追杀你的时候,我们正好将他们斩杀。”
两位不知名的阴家青年笑得很和气。
阴飞熊只觉心头一股凉气腾了起来。
做诱饵?
他听懂了两位同族兄弟话里的意思,但是作诱饵是这么好做的么?
刚才那两个渭北阴家的青年,如果不是故意放纵他做诱饵,他早就被人杀了。
做诱饵,就要有随时被人吃下的觉悟。
“我,我不想死!”
阴飞熊哆哆嗦嗦的看着两个同族兄弟,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
“啊呀,谁想死呢?”
娃娃脸青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他一跃而起,腾空横跨百步,一脚踹在了阴飞熊的脸上。
阴飞熊眼前一黑,面门好似被重锤轰击,满口大牙同时喷出。
“但是你不听我们的,现在就要死啊!”
娃娃脸青年放声狂笑,他掐住阴飞熊的脖子,将他一把按进了河水中。
他歇斯底里的放声咆哮。
“现在死!”
“或者做诱饵,死!”
阴飞熊痛苦挣扎,他嘶声尖叫,犹如被强暴的少女般哭泣求饶。
“诱饵,我做,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