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莫可奈何的就是现在这种什么提示都没有的情形。
面对晋亲王,苏名章又不敢继续的追问下去,因此只得悻悻然的离去,之后要做的事情,还需要自己琢磨,只是自己琢磨着行事,就面临着一个问题,到底是做到最好?还是更好?
舒苏名章离开之后,靖婉从旁边的隔间中走出来,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阿渊,你说,这苏名章会怎么做?”
“不管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
靖婉心中了然,果然,只要是苏家算计的傅家,连累了“她”,只要是某人将这一笔账的一部分算在苏家头上,苏名章就不可能再回到原本的位置,顶多就是让他们保住小命,日后抄家的时候,多给苏家留点钱财,或许对于舒苏名章而言,这已经够了,经过了长达数月的艰辛,想必对于他而言又是一种难得的深刻的体验,那种从富贵窝养出来的金贵已经磨灭的差不多了,但是苏家的其他人可就未必了,毕竟苏贵妃宠冠后宫二十多年,苏家同样是水涨船高,虽然比不得其他世家豪门,但是内里的富贵荣华,只怕是没有多少人能够比得上,如此这般,突然间变为普通的平民百姓,那样的落差,心理承受能力稍差的,或许都能将之逼疯。届时怨天尤人,相互指责,原本看来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毛病,比如贪财,这时候就会无限的放大。
那样的场景几乎可以想象得到。
所以,不管苏名章做什么,苏家注定了不会好过。
因为他们不会知道,真正的贫穷其实是源于内心。
“只是我觉得,如果真的有能力,用一用倒是也无妨。”正所谓社会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嘛,有劳动力不用,多可惜。
“只做事不给好处?嗯,为夫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是这个意思吗?别乱说啊。
苏名章本质上也是一个狠人,心中也有了决断,也就不拖泥带水。
于是,望眼欲穿的睿亲王终于等到了他手下的这一员大将。
睿亲王常年披着温尔雅、礼贤下士的外皮,更何况苏名章还是他的表兄,对待他自然又格外不同一些,这时候完全的放下身段,就跟自己的亲兄弟一样,嘘寒问暖,表示各种担心。
对于苏名章而言,睿亲王这般模样,也是早已习以为常,以往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来,心中的想法却莫名的发生了一些改变。只是用这样的外皮来笼络下面的人,感觉上就比晋亲王低了不止一个档次,不管是从手段还是能力,似乎在这一点上显出了天渊之别的差距。
“名章,这数个月让你受苦、受委屈了,都是本王的不是,是本王能力不够,保不住你。本王当真是羞愧难当。”睿亲王脸上万分的愧疚,好似就差将自己的心挖出来,以表真诚。
苏名章心中只剩下两个字,那就是:过了。没错,睿亲王身为封王的皇子,手握大权,背后有极多的拥护者与强大的靠山,真正的人中龙凤,理当高高在上,即便是礼贤下士,也该有一个度,但是现在这个度已经过了。
投效新主,在心态全然的改变,所以再面对睿亲王的时候,总是带着对比,然后挑剔出诸多的不足。
苏名章是什么人,宦海沉浮多年,虽然可能还是比不上某些老狐狸,但是,他的的确确是吃这一口饭的人,三十多年的人生中,唯一出差错的,大概也就是那个让他栽跟头沦落至此的女人——尽管,那应该是别人的设计,但是,他自己确确实实是因为那一张脸才上当的——真实的情绪轻易不会外露,这个时候与睿亲王上演一场“君臣相得”的戏码还是得心应手。
睿亲王演一出对下关怀体贴,他就能演一出对上的肝脑涂地。
睿亲王或许有很大的做戏成分在里面,但是倒也没有带着别样心思,然而苏名章就不一样,他从内到外都是在演戏,没有一点真情在里面,同时他对睿亲王还带着一些微不可察的试探。
苏名章想要知道自己去找晋亲王的事情是否被睿亲王知晓。
而试探的结果苏名章还是满意的,他基本可以肯定睿亲王一无所知,仔细想想,似乎也不难理解,毕竟睿亲王向来做事小心谨慎,而且对自己信任有加,在他派人不能接近自己的时候,肯定会将人全部的撤离,而不会在自己的周围加以“监视”,怕的就是会被其他人发觉,从而察觉出双方的关系,不仅会损坏利益,破坏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的棋局,还可能会牵累到他自己。
相反,如果睿亲王有所察觉,依照苏名章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将情绪控制到这种程度,睿亲王还没这么深的城府,睿亲王本质是什么样?也只想看似大度,其实心胸狭隘,容不得背叛,比之康亲王也好不了多少。
不过这不也正好证明了,晋亲王或许真的是手眼通天,将事情掩饰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