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泓伸手唤来一名宫人,示意他推他出去透透气。
传胪的旨意从皇宫传到了紫藤园是宫里的太监带来的璃王手谕,盖着玉玺。
紫藤园里的人跪着接了旨。
“明日寅时,宫门等候,听候传胪。”那宫人咿咿呀呀的说完后,上了宫车离开。
寡月忙将那道旨打开——
无名次。
他眉头一皱,这是何意?
若是圣上阅卷又岂有无名次之理?
“圣上何意?”一旁顾九问道。
寡月只是凝着眉,这不是圣上的意思,是璃王的意思,殿试当日璃王未去,亦未见太子,安雨翎也不在宫中,若是圣上身体抱恙?或者……
总之是有事情发生……而且,还是不可告人之事!
圣上将科举之事全全托付于璃王卿泓,他又急需功名,逃不过的,他如何要畏惧?
他转身给顾九一个上扬的唇角,浅淡一笑,他将手搭在顾九的肩膀上:“没事,不过是未定名次,别人的也不一定是定了的,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安慰顾九,也安慰着自己。
顾九自不会再说些什么让各自难受的话。
“我去做饭。”顾九说道,正欲往厨房里跑。
他茫然间轻轻点头,等顾九走开了,他才意识过来,又跟了上去。
顾九择菜他淘米,卫簿生起灶里的火……
“对了主子!”卫簿擦干净手,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已淘完米的阴寡月。
“卫箕回信了,寄到醉仙楼,我今儿个早晨去取来的。”卫簿笑道。
寡月将那信封拆开来,匆匆阅毕。
“说什么呢?”顾九和卫簿齐声笑问道。
寡月也一笑:“坊里的生意很好,他们都很好,问我考的怎么样,还问……”他顿了下,“没什么了……”
“还问什么?”顾九凝着眉道,连卫簿也挠着脑袋。
少年红了脸,摇摇头,坚持道:“没什么……”说着将信往怀中塞,却被顾九握住了手。
顾九夺过他手中的信,匆匆阅毕。
还问,他与她和好没有?
和好?这是哪门子事情?顾九瞪大了眼睛。
寡月伸手将那信拿了回来,塞进信封,收在了怀中。
“做饭……”他轻声督促道,脸上已起了一层薄晕。
“是是是……。主子九爷我们快做饭吃,卫簿也饿了!”卫簿反应快忙应道。
——
次日,三月二十五日,便是小传胪。
寅时的时候前十的贡士们都站着宫门前的青石路上,春风吹过夹杂着些许花香,又是礼部的官员亲自检查后引路的宫人才将他们引进宫中。
穿廊过殿,许久之后卯时的钟声响起,才至乾元殿前。
璃王先接见二甲头七人,阴寡月与於思贤和另一个他并不知名只是有些眼熟的人。
二甲接见完已是正午时候,最后一个人放出乾元殿,就闪进一个身影。
“何事?”卿泓似乎是早早就听闻这人步履声。
萧桢跪地,瓜田李下他不得不防,若是真叫人瞧了去,瞧见的也是他礼部侍郎对今科负责人璃王行礼,他柔声道:“王爷,那靳南衣……”
他正欲要问完,就瞧见面前这人轻轻抬手。
卿泓自知他要问什么,靳南衣与阴寡月容貌无差,当然这几日他也加派了人手来查此事。
“我的人方查到,这靳南衣,实乃汾阳靳公长子流落江南的独子。”
卿泓此话一出,萧桢小骇了一下,原是如此。
“靳云湛与靳云漪(阴寡月母亲)为堂姐弟的关系,这世间堂姐弟生出的孩子如此相似,真真是耐人寻味!”卿泓再道。
萧桢抬起头来,望向卿泓再道:“王爷何不一试?”
卿泓放下手中的茶杯,浅淡道:“殿试那日我已试过他一次,双目清明,不认得我……”
他顿了一下,方望向萧桢,微勾唇角再道:“你且先退下,容我召见完了,再行判断。”
“是。”萧桢微微抱拳后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