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卿泓也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阴寡月,又示意太监将他扶起,再招来谢赟。
“速将名额草拟出来,一会儿呈给皇上。”卿泓低声说道。
谢赟颔首,望了一眼被宫人引走的阴寡月,眉目有些复杂。
阴寡月被叫去与那十名学子站到了一处。
许久之后,乾元殿鸦雀无声。
阳光微微有些刺眼,此刻已是未时了。
突然听闻一声宫人的宣传。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众宫人百官跪地,有学子站了许久已经腿软了,突然听闻圣驾驾临,跪地的时候正巧撞在了寡月身上。
寡月一声闷哼,险些就要咳了出来,被他强忍着压抑住了。
一旁着绯衣的身姿妖娆的宫人伸手搀扶着夜帝下辇。
卿泓凝着看着有些憔悴的父皇,正欲开口,却听夜帝先道:“卿泓,今科头甲与二甲前七名可出来了。”
卿泓眉目一沉,忙回道:“回父皇,名册已出,儿臣现在就命人找谢相取来。”
他对一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半晌,谢赟一身暗红色的官服走进殿前来,他躬身行礼道:“回圣上,这是今科头甲三人与二甲前七名的名册。”
安雨翎眉目含笑的走向谢赟接过他手中明黄的折子。
夜帝接过来,用他略显干涩的眼匆匆阅毕,然后阖上折子。
“父皇,您看……有无调动……的地方。”卿泓问得小心翼翼。
金殿的众人都凛住呼吸,金殿一瞬静得可怕,只有安雨翎拿着拂尘把玩着唇角还带着妖娆的笑意。
夜帝凤眼一动,眉头微蹙,许久笑道:“就这样吧,一会儿朕再亲自问话便是。”
十名学子被叫上金殿。
夜帝一一问过话。
轮到寡月上前的时,寡月上前行了礼,一根弦一直紧绷着,毕竟夜帝有别于璃王。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夜帝,三十六七岁的年纪,俊朗或许已是过往的事情了,他一身明黄的龙袍坐在天下许多人羡慕的位置,只是他形容枯槁,或许就如传闻之中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只是夜帝后宫妃嫔并不多,更有传言夜帝实好“男色”。
寡月额头触上冰凉的进殿地板,清醒了一瞬。
他听闻金殿高座上的男人问道:“……何为‘止于至善’。”
他这才恍然回神,原来先前冗长的陈辞他都错过了,还好他没有错过这个问题,该死,他竟然在这么千钧一发的时刻失神了。
他抬头目光一瞬清明,先叩一首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弘扬明德,不断的完善自己的德性,推己及人,使他人也能入至善之。而明德与至善,便是达到仁、忠、孝、敬、慈、信的最高理想世界。”
一语毕,夜帝面露赞许之色,言语之中不卑不亢,回答也有条不紊,不慌不乱,可造之材。
夜帝复问道:“朕见你文章中引用《荀子》:‘贤不孝者,材也;为不为者,人也;遇不遇者,时也;死生者,命也。’……”
夜帝顿了一下,寡月不会插话,他静静地等着夜帝说完。
夜帝将手中的试卷放下,复望向寡月道:“你可是喜欢荀子之学说的?那你又是否赞同荀子的全部观点?”
寡月怔了片刻,望向夜帝,心中隐隐有些紧张,他强压下拱手道:“学生喜荀子之说,但不甚赞同荀子的全部观点。”
听闻他此般说一旁的谢相与卿泓俱是一怔,连夜帝身旁的安雨翎也来了性味。
且听夜帝问道:“说来听听。”
“学生认为人之初性本善,至于荀子之性恶论臣不赞同。”寡月说道微微低下头去再道,“至于荀子主张利用自然学生依然赞同。”
夜帝望向阴寡月的目光有些复杂,朝堂之上亦步亦趋者众,敢在圣上面前抒发己见者少,此人可用,虽是十七尔尔,不过一少年郎,却能不惧不畏,可用。
许久,也许是这金殿太过于安静,寡月微微抬首,瞧了一眼那金座上的男子,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他耳根一红,低下头去。
——
禀德十二年三月二十八日,进士科殿试放榜。
轩城靳南衣,会试获得会元的哪个靳南衣再登榜首,成为大雍至高祖建国百年来第一个三元及第者!
------题外话------
我发誓殿试题目不是人出的,我头都想炸了,想了我半天想出个臣为君之臣,为天下臣我会的国学知识就这些了,将就着看。
我尽力了,黔驴技穷,江郎才尽……。
谢谢花花钻钻,当官模式要开始了!
召唤小孤!
☆、第九章 囚爱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