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女皇离开。”末了那人收神,沉声低言道。
“是,殿下。”死士的头目,向来只接受命令,从不问为什么。
“即可启程不得耽误!”那男子嘶吼一声。
殿内的女皇还有她贴身的女官们听到殿外男子的嘶吼,心中一紧。
女皇庄严肃穆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迟疑,这个时候她才想到这个孩子的安危……
当那死士的头目跪在她的脚下,请求她离开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金碧辉煌的宮闾已成为一夕的美梦,一切来的这么突然。
她金色羽袍间的手猛地握紧,她不甘,不甘西凉毁在她的手上!
她抬头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下下命令:
“六宫男妃全部赐死!”
西凉皇帝享用过的人,都必须为西凉皇帝守卫尊严。
身后一个女官喑哑道:“是……”赐死了男妃,她便是要殉葬了,所以此刻她才表现的这般悲伤。
于是,有两个死士随着那女官大人从金殿的侧门退下,六宫的男妃悉数聚集在了侧殿。
这一夜,要死的人,太多了……
半刻钟后复命的人前来时候殿外的厮杀声已狰狞入耳。
死士的头领领着女皇和她的两个心腹女官离去。
离开的那一刻,殿外的沧御分神之中回头,目光越过朱色的大门,望向那金袍女子的身影。
母皇,孩儿尽吾毕生之力,护您周全。
那一望,中年女子仓皇偏过脸去,不敢看那男子的眉目。
步履匆匆,她逃也似的出殿,只留下,心中早已苍凉无比的沧御。
“女皇逃了!”殿外较远的地方传来了声高呼。
“速度冲进殿去!”混乱之中有传来一声尖利的女声。
“沧御,你找死吗?”幽冷的女声响起,齐烈怒火焚烧,这男人不想活了?若是放走女皇,他真的活不成了。
“想进殿,踏着我沧御的尸体过去!”男子的声音洪而亮。
“好!”女子咬牙,“你想死我成全你!”
“殿外八万精兵,你、还有这几百死士统统都得死!”
——
鲜血染红流年。
绵延的血从大理石阶上一直流到殿前的校场,血刃残躯,一眼苍凉……
沧御一直知晓他今夜活命的几率不大,他拼尽全力只想保他母亲安然离开皇宫,至于后来的,他或许无法知晓了。
丞相,还有他曾经妻子渐渐的逼近,他撑着身子节节败退,剩余的死士护着他,都是些缺胳膊少腿或者受了重伤的残兵。
死士们誓死相互,毫不退缩,明知是绝路,明知是抵死顽抗,明知道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可是谁都不愿意放弃,没有一个人想着倒戈。
丞相唇角勾着妩媚嘲讽的笑,就像在看一个猴子一般,凝着沧御,沧御握着寒戟的手愈发紧了,有温热的东西从指间滑落。
那些人像戏弄他们这群残兵一般步步靠近,方才箭支用完了,这时候他们是长剑直入,不带一丝松懈。
正在这时候,殿内一声巨响,一个黑衣人闪了出来。
“进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沧御仓皇转身之间未曾辨别出来人是难事女。
千钧一发之间,那人再唤了一声:“扶着你们家殿下进来!”
那些残余的死士一听,立马将沧御扶进殿,那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关上了金殿的朱门,栓紧。
“混账!撞开门!”外头一声厉吼。
殿内,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将沧御扶起。
“尔等誓死抵御,拖住他们,我带殿下走!”
都是些残兵剩将,只能任人摆布,便也无需挣扎。
没有半刻钟朱门大破,那些人冲入大殿之中。
这半刻钟那黑衣人带着沧御从皇宫密道出城去。
从皇宫密道之中出来的时候,那黑衣人便将沧御一身战甲长袍褪下,伤口涂了药,换上了干净而普通的衣服。
“你……你是谁?”
沧御虚弱的说道,知晓皇宫密道的人除去大雍历代的继承人,他身为二皇子都不曾知道。
那黑衣人拿开蒙着面的黑纱,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黄……黄儿……”沧御讶异地唤了一声。
那黑衣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