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取过院中兵器架上一只木剑,舞起剑来,那剑法飘逸而不失庄重,形式独特,绝不同于别的剑法。
顾九瞧着觉得有趣,也取来一把剑跟着夜风舞了起来。
夜风收了剑,眯眼瞧着一旁的顾九道:“顾姑娘这剑法你记住了多少?”
顾九摇摇头,她手指攀上额头揉按了下道:“六成……”末了,她又仔细地回忆了下,发现自己连第一式都忘记了……
“一成……不,全忘了……”顾九表示她不是一个记性差的人,可是她确实忘了。
夜风凝着顾九,又望向寡月道:“寡月,你记住了几成?”
寡月摇头,这剑法每一式都与上一式没多大关联,就算是记住一式又要重新记另一式,况且每一式都极难,再沉思其中一式间,很容易忘了上一式,所以能全部记住很难。
夜风凝着顾九道:“顾姑娘,若要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将这套剑法舞出来可以吗?”
顾九怔在当场,她尚且不记得剑的招式,又如何能将这剑法舞出?
夜风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已架剑道:“我起个头……”
很奇怪夜风打出第一式的时候顾九跟着一起,似乎是后面的招式全部如澜入脑一般,行云流水,飞剑挽花……
顾九在舞剑的过程中豁然开朗……
原来这剑的招式,在她忘了的一瞬间,却也记住了……
她边舞的时候,夜风在一旁道:“这套剑法无需刻意去记,刻意去记的人,到最后都衔接不全,只有一个过目不忘的人,在第一次用心记住却全部遗忘后,再凭着心迹一一寻回,便才是真正的记住……”
靛青色衣袍的女子,越舞越顺,在穿越而来的时候,她便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这剑法前期飘逸却不失庄重,到后五式的时候却是激昂而又不失洒脱……
“这剑法与你有缘……”顾九在收剑的时候,听到夜风一声喃呢。
有缘?……
“这是阴氏族女的必习剑法……”末了,他听得身后那木桩子上的少年传来一声温润却低沉的声喉,那人无奈的摇头轻笑,“倒是我失察了……”
这剑法除去前两式和尾两式与阴氏族男的必习剑法不同以外,其他的六式都是一样的。
夜风望向寡月勾唇道:“你瞧出来了,不过也许不是这样的了,我也记不清了……”
时间太久,久到他都还原不了了……
那一树的梨花,那渐渐远去的琴声,还有那舞剑女子的身影……
快记不清了……
也许是觉得气氛太尴尬了,也许是周遭的伤感情绪太浓了,绑在木桩子上的少年哈哈大笑数声后道:“这个九儿学更好,这套九儿教给女儿,我的那套教给儿子……哈哈……”
这笑,却比方才的伤感听着更凄凉……
顾九红了脸的同时,鼻头微酸。
正午的太阳很烈,那少年额头豆大的汗水滚落下来……
顾九给他擦着汗水,可那少年似乎是睡着了。
真是辛苦啊……
顾九边替他擦着汗水,边想着是不是该让他休息一会儿了?可是夜风那里似乎是没有什么想法啊……
夜风坐在石桌前,执起茶壶,冷声道:“你也别太心疼他了,郁叔说了,他要常出汗。”
出汗,也确实如此,可是寡月以前忙活的时候也没少出汗啊?为什么非要这样整得他这么“辛苦”?
夜风摸了摸鼻子道:“咳咳,郁叔还说了,他要晒太阳,最好……最好能晒成我这样……”
“噗……”顾九没忍住,要阴寡月晒的同夜风一样,那是去赤道吧,在长安的冬阳怕是行不通了。
绑在木桩子上的少年耳朵动了动,夜风他就嫉妒他肤白貌美吧……
夜风继续抹鼻子,老子是你哥,也是天生丽质,不过是行军打仗晒黑了的!等再养半年,就同你一样白白嫩嫩了……
不,他还是不想白白嫩嫩了,看出去一副病态样子,看着就让人怀疑“不举”……
阴寡月眉头一皱,如何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
“咳咳,帮他把绳子解了……”
夜风指着寡月,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顾九讶了一下,不明白夜风这么急着作甚?
“怎么了啊?”
顾九正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动手要给寡月解开=绳子,那人却睁开温和清澈美丽异常的凤目来。
“他茶喝多了……”
温和地说出恶趣味的话,顾九愣了一下后,唇一扬,乐了半天。
夜风一早上灌了那么多茶,难怪跑得那么急……
“好酸……”寡月嘀咕了一句,造团子也不会这么累吧,他要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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