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表示他冤枉,他粗皮厚肉的哪里晓得这温度顾九受不了,他以前都是两小桶沸水、两大桶冷的一兑即可。
这不,他还好心要小青给她留了一桶备用的呢。
顾九从浴桶里头起来,擦干身子,穿上中衣中裤,钻进被窝里头就睡了。
她也没力气去给火炉里头添炭火,就昏昏沉沉的抱着枕头进了梦乡。
隔壁房里。
夜风临时收到了一些线报更听下头人说了顾九办事的进度,故来找寡月了。
找寡月时夜风先去问小青今日寡月的状况,又听小青说顾九淋雨回来的,便同小青一起给顾九提热水来。
寡月随着夜风进房的时候瞧见郁倾也在屋内。
三人都坐下后,夜风才同寡月说了一下下午才收到的飞鸽传书。
原来是云罗那头有了线索。
怀疑太子的人早已离开临安准备回京,按理太子有两个月的查狸门之事的时间为何这么急着回来?不等着临安势力巩固了再回来?
太子这头定是出了什么紧急情况,按照这速度,太子今夜或者明晨就有可能回长安了!
寡月低着头想到,夜风和郁倾与他想到一处,只是不知让太子如此急匆匆回来究竟是长安又生何事?还是狸门之事有线索了?
总之能让太子放弃如此大好机会回来,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算日子,不是今夜就是明晨了。”夜风说道,不过狸门之事既然是由太子打理,出了事情也得有个了结。
“对了。”夜风转过身面向他们二人。
寡月和郁倾都望向夜风。
“那夜临安探访临安王旧部的人马,似乎有些线索了。”夜风说道,冷凌的眉皱起,“云罗说那日是在画船戏台遇见那些可疑人等,日后又连着跟踪了几日,觉得也许同那‘天下第一绝’的戏班脱不了干系。”
“哦?”寡月抬起眼凝着夜风,一副煞有兴致的样,“‘天下第一绝’?”
寡月对戏班之事不了解,也不知道这戏班是哪里的,或者有多出名,反正他是没有听过的。
他知道的戏班,或者说他见过的戏班记忆力最深的便是禀德十年他陪着顾九卖馄饨的时候,夜里在十四桥前摆了一个多月戏台子。
“可知云罗他们因运气查到的这‘天下第一绝’的幕后主是谁?”夜风凝着寡月笑道,他手支撑着下巴,双目炯炯,神情严肃。
寡月显然是想知道答案的,而且这答案应该是夜风想同他说的关键。
“谁?”他沉声问道。
“江南第一名伶子凝香。”夜风说出这个答案,夜风可以想到这个答案,云罗应当是废了很大的功夫。
郁倾颔首,瞧向低垂着眉目的寡月。
许久,寡月才道:“我知道了……”
末了,他深凝着眉,从座椅上站起,朝夜风和郁倾道:“我去瞧九儿……你们早些休息。”
夜风知道寡月的聪慧肯定猜到,就连他这个对江南不了解的人都可以想到,阴寡月更应该想到。
“你昭和几天可别松懈了。”夜风提醒了一句,因着只有上十天的休假了,再者阴寡月也是时候上任了。
“嗯。”寡月柔声道,夜风有注意到寡月离开的步伐轻盈中又显稳健……
夜风欣慰的点头,听小青说寡月这半个月重了七八斤,皮肤也瞅着黑了点,凌晨能劈两大筐子的柴火,扎马步稳健而不觉得累,而且饭量大了好多……
这无疑是好兆头……
寡月从房里出来,步子不由的放慢了许多。
江南第一名伶子凝香……
是华胥楼主的人……
正是意识到这一点,寡月才会觉得震惊无比。
华胥楼主要临安王的兵力作甚?
快要两年不见的慕华胥,他的人为何会去临安?或者这两年慕华胥去了哪里?
少年有些惶恐,有些踌躇,他不愿意相信,南衣选择信的人,他和九儿选择信的人,到头来却是潜伏在身边最危险的人物……
若是没有野心,又为何会执著于兵力?
没有一个野心家不在乎兵马。
寡月放慢的步子渐渐的加快,思绪纷乱,却抵不上一种痛。
慕七……他们还能信吗?
他的步伐随着胸腔中纠结的情绪一起加快,没一会儿便至顾九的房门前。
他轻轻的推开门,一室渐凉的气息迎面而来,将他脑中的复杂情感冲淡了不少……
落于目中的是顾九榻上的睡颜。
她蜷缩在毛毯之中……
下意识的,他冷目一扫一旁只剩下火星子的焦炭,心里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