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八爷见自家的儿子被绑在堂上,便直接上前去给松了绑。哪知那李开石一被松绑,便向着一旁的张根宝一个嘴巴子。
“放肆!祠堂之地,哪容你放肆。”保长喝了话,旁边自然有人过来拉住李开石,把他摁在地上。
保长再转头问陌千雪,言语很是客气,“宁娘子此举,不知到底所为何事?”
不用陌千雪开口,张嫂子已经哭开了。
“保长,您可千万要给我做主啊。”
保长还未答话,张嫂子又开了闸。
“那方桃勾引我家根宝,正在马车上做那男女这间的龌龊事,被我当场给抓住了……这李开石不寻思着回去教导婆娘,居然还想要杀了我家的根宝。”
“……我家根宝冤枉啊。都是那个不要脸的骚叉表字色勾引了我家根宝……我家根宝冤枉啊。”
她一番胡说,倒也把事情的真像说得七七八八。
今日这是开祠堂问审,只片刻工夫,祠堂里早已经集满了人。
有个小嫂子听张嫂子一口一个冤枉忍不住笑了,“你家根宝才不冤,上次就被云娘子看到他在马车上和别的妇人干那不要脸的龌龊事。”
“是啊,听说还是在山林里,马车上打野战呢……把个马车都给摇坏了好几回……”
“听说那天是云娘子和三爷家的小雷一起看到的,错不了。”
“没想到这么快便露了馅,被这个大醋罐子给抓了个正着……”
“那天云娘子还在遗憾,说是没看清那骚货长什么样,还被你家根宝的白屁股晃了眼回过长了针眼呢。”
“我说方桃儿是个不正经的,当日婚前在宁先生家和李开石私通,今日成亲还未一月便与又与人私通,真真是不要脸的货……”
说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
方五爷自然早就听说过此事,只是没想到那个没被人看清的女人是自己的宝贝女人,顿时脸铁青。
李八爷的脸更是好看。
儿子的事就要被挑穿,儿媳只个与人通奸的破烂货。
“都给我肃静。”保长一声喝,指着张嫂子说,“从头给我说来,好好说,不话哭。”
张根宝是知道张嫂子的本性的,一向老实的他此时有些急,对着张嫂子吼道:“你这臭婆娘,还不给我回家去,你若再敢瞎咧咧,老子马上就休了你。”
张嫂子先是被保长吓得愣了一下,后却被自家男人的话给刺激到了。这男人居然想就这样算了,他这明显是想包庇方桃。
女人偷人,那是犯了淫邪之犯,按理说,那是要浸猪笼沉塘的。
她今天一定要置那不要脸的贱人于死地。至于张根宝,她还有宝柱,她就不信张根宝能为了个死人把她们娘两个都不要了。
张嫂子心下暗恨,深吸口气,脑子清醒了一些,有了些条理,便又把刚才看到的,发生过的事,有些条理的说了一遍。
说完后,又恨恨道:“请保长先派人去把方桃儿寻来,是不是瞎说,一问便知。”
村里已经多少年没有出过这样丢脸的事情了。保长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对着一边的族人吩咐道,“去把方桃给寻回来。”
话音未落,已经有好事者,飞快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子工夫,便把方桃给抓了回来。
李开石被在地上摁了半天,早就沉默了。
他看向方桃儿,眼中狼光闪闪。此时,他想的倒不是方桃儿的死活,他想到的是自己的秘密说不定就要保不住。他这才成亲不到一月,他的女人便出去偷人。
凭谁也会怀疑,是他的问题。
他的秘密若是保不住了,日后如何做人……这一刻,他有了杀人的心。
李开石对方桃儿的死活无动于衷。张根宝眼睛却是通红,对着张嫂子又是叫又是骂,被保长下令给堵了嘴。
保长转眼看向下方的方桃儿,厉声道:“方桃儿,张嫂子说你与她男人私通,可有此事,从实说来。”
“是有此事。”方桃儿语气淡淡。
本想到她要抵赖的,却没料到她居然一本正经的实话说了。看来,张嫂子那一番骂词的作用不小,她是神以有些错乱了。
保长见她神情是才有的认真,心头一震,却不得不下命。
长吁一口气,当下脸色一寒,说道:“你既认罪,那也不用再审。来人,方桃儿不守妇道,无视人伦,触犯族规。按律,浸猪笼,沉塘。”
浸猪笼?沉塘?陌千雪有些懵了。她并没有想要方桃儿的命,只是想让她从此抬不起头,再也不敢从她面前经过,再也不敢去打宁少卿的主意。
却没想到这古代的村庄,还有这等权力,直接判人生死。
她想站出来说些什么,吞了吞口水,正要上前一步,却被身后的阿五拉住了衣袖。
微一定神,她发觉自己没有立场。
还有,既然来了这异世,就要守这异世的规矩。再想起当日,就是因为这方桃儿害得宁少卿差点没命,她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又往回缩了缩。
方桃儿大声癫笑后道,“我不服,我有话要说。”她那样子好似不怕死般。
方五爷以为自己的女儿要为自己分辨,不管她再怎么不要脸,她总是自己疼大的,说不定是那张根宝强迫的。
“桃儿一定是被那张根宝给强迫的。”只有这样,女儿才会有可活之机,他边说边向方桃递了个眼色,方桃却视而不见,也不回答他老子的话,反而转头,眼神在人群之中寻找。
人群一阵骚乱,大家都生怕她把眼睛盯向自己,惹来一身的骚气,特别是男的。
方桃儿的目光在人群中溜了一圈,最后把那股淡如死灰的目光定在了陌千雪的身上。
她看着陌千雪,幽幽怨怨地开口说道,“宁娘子,我有今日,全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