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清风苑内,高亦安已到达,许是连续几日的高强度工作让男人没能好好吃顿饭,于是乎,才将将坐下便开始点菜,未等沈清。
她来时,高亦安正与郭岩在动筷子吃晚餐,见人来,男人抬眸看了眼,淡淡道;“不急就先等会儿,让我两吃完。”
沈清笑着拉过一旁椅子坐下去,揶揄道;“怎?首都没饭给你吃?”
高亦安端起碗喝了口汤笑意融融道;“在外吃饭都叫将就,在家吃饭才叫吃饭。”
他这个家,值得是江城,沈清闻言,浅笑嫣然,靠在一侧等着郭岩与高亦安低头吃饭,三五分钟过后,郭岩放下手中碗筷起身离开,沈清问;“吃好了?”
他讪讪答道;“我填填就准备回家了,沈总跟高董聊着。”
分外识相。
沈清挪动屁股,坐在高亦安对面,伸手将郭岩用过的碗筷拾到一边去,云淡风轻靠在座椅上等着男人吃完饭,即便动作快速,也掩盖不了他良好的餐桌教养。
“你们公司内部出事了?”伸手倒了两杯水,一杯推给高亦安一边自己端在掌心,动作漫不经心。
“制度改革总有些不怕死的老东西在跳动,真是糟心,”高亦安伸手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继续道;“估摸着是闲不过,想找人玩玩儿。”
沈清淡淡看着他,端着杯子的手放在掌心,不急着端起来喝,等着高亦安继续。
男人将口中食物咽下去后继续道;“制度改革总得牺牲一批人,谁先不爽牺牲谁。”
抬眸,高亦安墨色如黑夜半的瞳孔落在沈清身上,带着冷厉。“不爽到我身上来了?”沈清悠然一笑。
高亦安伸手端着杯子喝了口水,冷然启唇,嗓音带着揶揄;“可能对方还没能从你离开盛世这个事情中消化出来,”他再度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道;“亦或者他觉得我两还有事业上的关联,觉得你就是我。”
闻言,沈清低首浅笑,唇角轻扯道;“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这个、、、、、、、,”男人启唇,话语延长,卖着关子,最终,在沈清“温柔”的注视下,开口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不能一概而论。
“东西带来了?”许是吃好了,高亦安放下手中筷子,伸手扯了几张纸巾擦嘴,动作哗哗哗的干脆利落,沈清从伸手拉出文件袋递给他,高亦安靠在座椅上结果,拆开线条而后仔仔细细看了起来,沈清见此,伸手按铃,唤来服务员收拾桌子,在上两壶绿茶。
闻言,原本低头看文件的男人提眸,落在一侧经理身上道;“上你们这最贵的茶,你们沈总今日心情好,她请客。”
沈清幽幽某眸光落在高亦安身上带着嗤笑,而后朝经理点点头,算是应允。
“你何以看出我今日心情好了?”沈清问。
“野狼问到了猎物的味道,怎会心情不好?”高亦安问。
沈清是头野狼,自离开盛世之后在未开过荤,今日猎物在眼前,心情能不好?
鲜血的味道,能不爱?
“你们盛世的事情可与我无关,”她靠在椅子上,而后双腿交叠,随意而又慵懒,含笑的视线落在高亦安身上带着幽幽浅浅的打量与考究。
高亦安继续翻着手中文件,而后薄唇弯起剑眉微扬;“是与你无关,你看戏就好。”
这种事情他来解决,怎能劳烦沈清亲自动手?
小事,小事,实在是小事。
许是觉得手中文件没有什么可看性了,伸手装进文件袋里,随手丢在一边,坐直了身板,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指尖轻点木板桌面,精光四射的眸子带着几分摄人的气息,嗓音微微扬;“每次大的人事变动总会有人试图妄想翻出什么大风大浪,实则那些人在我们眼里不过如同戏子一般,制度体系里,你有能力,老板自然会提携你,倘若你没能力,穷尽一生你也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如此浅显的道理,可总有人不知晓,看不透彻,你说,若一个公司里都是这种人,我们该怎么活?”
制度体系,只要老板狗精明,只要你有能力,没有什么是翻不上去,私人企业,你能挣钱老板就看好你,就如此简单,想必此时高亦安觉得好笑时更多的是担忧公司里怎会出现如此没头没脑的管理层。“若一个公司里都是这种人,你可以提前回家养老了,”沈清接话,话语凉凉,望着高亦安的眸子带着大量揶揄,男人闻言,频频点头,肯定道;“确实如此,若一个公司里都是这种人,我可以提前回家养老了。”
经理端着茶壶上来,摆在二人面前,沈清欲要伸手,高亦安抢先一步道;“怎能老让你伺候我,我来我来。”
一连两个我来,道出了男人此时此刻愉悦的心情。
沈清见此,乐的自在,靠在座椅上看着高亦安伺候自己,完事,一杯清茶递过来,声线凉薄道;“沈氏集团工作如何?”
“就那样吧!得心应手担谈不上,无从下手亦是谈不上,”她答、。
“那就是不好不坏,”男人端着茶杯浅酌了口道,清越的嗓音似删减清泉。
二人坐在包厢里浅聊了阵,片刻之后高亦安话风一转,“沈清,自古有不触天子之怒的说法,你与沈南风?”
闻言,沈清端着杯子有片刻愣怔,眸光冰冷落在高亦安身上,嘴角下压带着不悦,却未回应他的话语,只因不知该如何回答,高亦安竟然……。
高亦安知晓自己挑错了话题,便含笑喝了口茶淡淡道;“身上伤如何?”
“好了,”她答,话语无丝毫感情。
这夜,陆先生繁忙间隙抽空从书房脱身,寻了一番未见沈清人,询问南茜时,她淡淡道;“太太有事出门了,说九点之前会回来。”
闻言,男人眉头紧蹙,低头看了眼手表,八点二十,九点之前?行,等着。
九点整,陆先生在此从书房起身,而此时,某人正好在外归来,刚一进门,便见男人站在楼梯上神色亮亮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泛着冷光。
相隔数米都能察觉到的寒光,你说得有多可怕。
陆太太站定在屋子中央止步不前,见此,陆先生面色更是沉如阴天,幽幽冷光剐在她面上,沉吟片刻道;“厨房燕窝粥去喝了。”
“嗯、”后者浅应,转身进了厨房,徒留一个背影给陆先生,气的某人脸红脖子粗。
连续一周,陆先生呆在沁园,陪着陆太太在家修身养性,直至第六日,沈清电话响起,沈南风清淡的嗓音在那测流淌出来,话语中无非在片面询问她如何回公司的事情。
她给出时间,而后收了电话,半晌未回神,想起高亦安那晚说的话语,心跳加速,砰砰响。
次日清晨,陆先生离开沁园,返身回部队,临走时,陆太太心情不佳,幽怨的眸子瞪着他,男人心头抽搐,伸手将人搂进怀里,话语柔柔;“这是不想让我走了?”
她未言语,但哀怨的眸子足以代表一切,“又不是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