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弯着身子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抽过纸巾继续沈清手中动作,稍稍有些漫不经心道;“以往的计划不要随意更改,该是如何走便如何走,村名们上山砍柴尚且都知晓带把利刃沿途开路,如此浅显的道理还要别人教你?”
男人手中纸巾湿透,而后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在抽出纸张继续手中动作,沈清坐在一侧就如此看着他,看着他随意擦拭茶几上水渍,看着他冷着眉眼同那侧将电话。
一切都如此平常。
“在我们这里,只有敌人与自己人,不存在第三种,”茶几擦拭干净,男人一边言语着一边端着水杯出去,在进来,一杯温水搁在沈清跟前,伸手将放在另一侧的书籍拿过来交给沈清,后者伸手接过,他转身,离开了阅览室,依旧回到了客厅,而手中电话依旧未断。
全程,沈清静静观看,未曾有半句言语。
这就是陆景行,他宠着你的时候平平淡淡,但却每一次都能直击你心灵深处,这个男人从不给你轰轰烈烈的情情爱爱,他给的,只是平静如水的宠爱。
十点四十五,陆景行这通电话结束,这才迈步过来坐在沈清身旁,看着她低眉翻着手中书籍,容颜浅浅,神色淡淡,与往常无异。
“午餐可能要你一个人在家吃了,”男人突兀的言语将沈清的注意力从书中抽了回来。
沈清侧眸,淡淡看了其一眼,“嗯”了声,不咸不淡。
男人挑眉,有情绪了。
“要不,阿幽随我去总统府?”男人开始出谋划策。
显然,他给的这个点子沈清并不看好。
连眼神都未曾赏给男人。
男人似是吃了闭门羹,抬手摸了摸鼻尖,略微有些尴尬。
“傅冉颜近来不是在首都?让她过来陪陪你?”
陆先生此时想着,得有人陪,可偏生这屋子里也没人能跟沈清说的上几句话的。
沈清闻言,眸光动了动,随手翻过去一页书,还未曾开口言语,男人许是觉得这个点子有些糟。
“算了,傅冉颜太疯癫,不合适,”自己推翻自己的点子,这事儿在陆景行身上,沈清倒还是头一次见。
以往便不大喜欢傅冉颜疯疯癫癫的性子,好在也没什么事儿,这会儿关键期,得静养。
“你想去就去,找这么多话语来说,不嫌累的慌?”她淡淡话语响起,随手翻了页书,看起来那样漫不经心。
好似她有多无理取闹似的,好似她挡着不让她出门似的。
找这么多话语来说,弄得她跟个无恶不作的小气媳妇儿似的。
男人笑,“不嫌。”
一本正经。
沈清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而后朝那方挪了挪位置,大有一副远离身旁这嬉皮笑脸男人的意思。
“去总统府吧!母亲在,早些时候我在带你回来,”陆景行知晓沈清不喜总统府,但若是一个人在家,难免不放心,佣人总归是佣人,还是有些约束的。
“呆在这儿挺好的,”总统府于她而言,不过是充满勾心斗角与人生黑暗的地方。
“你一个人,”陆景行不放心。
“一个人的时候不少,”沈清答。
话语出来,男人静默了。
确实,婚后极大部分的时间二人都是分居状态,一周一见是常态,隔三差五的十天半个月亦或是几个月不见也不在少数,沈清说,一个人的时候也不少,这话,没错。
“以后不会了,”男人说着,伸手榄上她瘦弱的腰肢,不轻不重捏了下,不敢下力道。
“从军在外,主政在内,往后不会再有及长时间的分开了,”这话,男人说的异常肯定。
实则,这话,他是说给自己听得。
绝对不会再走长时间的分离。
沈清离开那半年,他如同行尸走肉。
沈清闻言,抬眸看了男人一眼,而后伸手,将放在腰肢上的手拨开。
陆景行见此,眉眼带着几分深沉。
“阿幽,”男人言语,尾音上扬,带着半分娓娓道来的宠溺感。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再度开口。
“……”沈清的好脾气似乎起了半分涟漪,对与陆景行如此烦人的话语,显现出了几分不耐烦。
“阿幽?”见他不应允,男人再度开口柔柔轻唤。
哗啦~一本书籍砸在了陆景行腿上,随之而来的是沈清满面不耐,“你烦不烦?”
都说,孕妇脾气时常起伏不定,易怒,沈清此时只觉自己隐隐有如此征兆,往日里,陆景行如何磨她,都能做到充耳不闻,可今日,说了两句只觉心理燥腾之火攀升而起。
素来忍耐力极佳的她,忍不住。
发过脾气之后,猛然觉自己失态,而后抿了抿唇,一抹歉意在眼底一闪而过。
在反观陆景行,一脸蒙逼,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哪里得罪爱人了,竟然遭受如此待遇。
大惑不解。
沈清见此,许是不想面对自己这失控暴走的模样,转身欲要出了阅览室,男人见此,心头一紧,伸手拉过人搂进怀里,霎时,沈清只觉后背一温,贴上了男人滚烫的胸膛。
随之而来的是耳边响起男人的话语声,“不想去就不去,不说就是了,”说着,男人俊逸的面庞搁在她高领毛衣之下缓缓磨蹭着,有几分撒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