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了三楼,严安之出门,此时,沈清在身后不咸不淡开口道了句;“以严小姐的聪明才智,似是有些过于屈才了。”
闻言,欲要踏出去的严安之顿住了脚步,不难看出,其背脊瞬间僵硬。
拿着文件的手猛然缩紧,手背瞬间青筋直爆。
站在一侧的刘飞,原以为出了电梯就没事了,可哪里知晓,这股子狂风暴雨竟然是自家太太挑起来的,当真是、不能理解。
这个素来清清冷冷的人也会有如此时候。
严安之的停顿就足以证明这句话对她有多大打击。
她爱了十几二十年的男人,不惜一切努力爬上总统府高位,可如今,这高位就成了牵制她的绳子,让她不能逃离,不能远走,用道德与责任在牵制她,让其每日备受煎熬还无出头之日。
她何其痛苦?何其煎熬?
可如今,沈清却还如此冷冷清清嘲讽她,每一字都像是把刀子似的戳在她心头之处,痛的她近乎不能呼吸。
“以沈小姐的手段,似乎也过去屈就了,”这话、是何意思,沈清自是知晓。
“屈就谈不上,不过是年岁渐长,某些东西也看淡,少了当初那股子浓烈,反倒是严小姐,
没了严司令的庇护,想要在这吃人的总统府立足,很困难吧!”
最后四个字,不自觉露出同情的语气,这样,无疑是在伸手打严安之的脸,让她痛的撕心裂肺。
“太太、该回去了,”一侧刘飞适时开口,是在是担心二人在一起出了什么幺蛾子他没法儿交代。
话语落地,沈清凉飕飕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带着不悦。
后者低头,态度端正。
她笑、并未为难严安之,反倒是越过她走出了电梯,徒留严安之一人站在电梯边缘满身僵硬。路上,沈清面色淡淡,看不出何种情绪。?“几点了?”她问。
“四点五十,”刘飞答。
“医院这会儿还有人在?”
刘飞呆愣,似是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何意思,透过后视镜望了她一眼。
“没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有什么事,明日一早再说。
到沁园后,沈清俨然将男人说的话语忘到了九霄云外,若非陆景行抽空一通电话过来,沈清还未曾响起。
“到家了?”男人问。
“到了,”她答,漫不经心。
“不是答应到家了给我发信息?”男人问,话语中带着些许轻柔的责问。
天晓得,他多怕沈清是因见气不给他发消息,若真是如此,只怕是会气的心绞痛。
“抱歉,忘了,”未有半分敷衍,但陆景行听起来,依旧那么不得劲。
“晚餐吃了?”
“正在,”沈清答,言简意赅。
男人也识相,聊了两句便收了电话,只怕是跟沈清讲太多会让她恼火。
如陆景行所言,这夜,她并未回来,沈清晚间起来上厕所时稍稍有些迷糊,在加上清幽苑地势与摆件她都不大熟悉,起夜时撞到了膝盖,一下子清醒,疼的她弯着身子捂着膝盖站在原地许久才缓过神来。
四五分钟后,上完厕所回来的人并未管膝盖伤势如何,只是睡了。
直至第二日清晨扎在衣帽间换睡衣时,才知晓膝盖已经淤青一片。
不看不知疼,这一看,只怕是疼到她心窝子里了,站在落地镜前倒抽了口冷气。
俯身揉了揉膝盖,而后换好衣服坐在衣帽间半晌才起身按了内线唤南茜上来。
后者看了眼其淤青的膝盖,嘶了声;“疼不疼?”
“一点、”沈清蹙眉答道,好看的眉毛挤在一起都快成了毛毛虫。
“得看看,可别是伤着骨头了,”南茜终究还是长辈,行事方面较为稳妥。
若是以往,沈清总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可如今、这种心态既然猛然发生了转变。
南茜清晨下楼欲要联系医生,陆景行正好从总统府归来,见她急急忙忙的问了嘴;男人见来人毕恭毕敬道;“太太晚间起夜撞了膝盖,下来联系医生。”
撞了?
男人心头一颤,来不及询问南茜跨大步上去。
急冲冲推开门,便见沈清坐在一侧沙发上,手中捂着个热毛巾放在膝盖上,男人满面焦急迈步过去蹲在跟前问道;“撞了?”
“恩、”她浅应。
男人随着她的应允声拿开了热敷的毛巾,这一看,可气着了。
原本焦急的面色缓缓转变,变成了严厉与苛责;“夜间起来的时候就不能看着点,开展灯?撞成这样是想让谁不好过?”
撞在她心,疼在他身。
陆景行只怕是比沈清还疼。
男人心里可谓是满满的自责,一晚上不在家便撞成这样,以后还怎敢放心将人放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