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没关系,他不是非知晓不可。陆家人的,最会玩的手段便是顺水推舟,或者是借风而上,这点,沈清早已在陆景行身上见识过,此番,又在老爷子与陆琛身上见识到,以往每一次,只要她有些什么动静,陆琛必然会警告她一番,但今日、没有。
从上午时分的那场谈话开始,沈清隐隐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了。
陆琛也好,老爷子也罢,都未曾过度苛责她,甚至还有意提点。傍晚时分的总统府,因为副总统分绯闻显得异常忙碌,这方,徐泽拿着文件送进总统府办公室,望着陆琛轻声开口道;“莫夫人并没有回来。”“没有?”陆琛闻言,有片刻晃神,自家女人绯闻满天飞难道不该回来主持大局?
“没有,据说是被人压在z国了,收进了看守所。”恰好的时间里发生如此事情,似乎不是巧合这么简单,陆琛不得不去细想这件事情的细节,甚至是在揣摩沈清与z国那方的联系。
“沈清跟z国那方有何关联?”陆琛问。
“暂且未查出来,”当初、陆景行与沈清结婚时,沈清的家底,里里外外都被人翻了个遍,但这其中似乎没有包括z国。
“去探,”陆琛甩出两个字,原本拿在手中的钢笔被浅浅放了下来,而后指尖依次落在桌面上,错落而又有秩序,不曾有过大起大落,但每一次都足以证明他此时正在深思某件事情。
徐泽见此,心头一颤,而后拿着文件出去。
只怕,此时,不会轻易就此收尾。
关乎之人,太多。
莫夫人在z国也算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商人了,却能被无缘无故给压起来,只怕是背后有人早操纵。
且还不是泛泛之辈。若是牵连到z国权贵之家,那这场战争且是有的看头了。
不曾想,这太子妃也是个深藏不漏之人。
沈清的一番举动可谓是成就了总统府的大部分人,陆琛,陆景行,甚至是陆槿言。
这夜,陆景行一如往常拨了通电话,即便是沈清连日来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但他依旧是不死心,却不想,今日这通电话有人接听,且还速度极快。
为何?
只因沈清刚刚挂了高亦安的电话。
男人有片刻震楞,而后轻柔嗓音响起;“阿幽?”“恩、”她浅应。
“辰辰睡了吗?”许是做了父亲之后的习惯,陆景行开口第一件事情便是问孩子,在来是询问自家爱人。
而沈清,似是也没觉得这样有何不好。
只因她自己平时也是这样。
“没有、下午睡多了,”沈清望了眼趴在自己肩头的小家伙,还没睡,但要睡不睡的,似乎在顽强的等着什么。
奇了怪了的事情便是陆景行这段时间不再家,他适应两日也就适应了,晚间睡觉不在找人。
这点对于沈清何苏幕来说,无疑都是极好的。“恩、最近跟奶奶相处好吗?”陆景行在问,话语之间担忧的是老太太对沈清不好。
“挺好,”她答,话语淡淡。
小家伙嫩嫩的面庞蹭了蹭她面颊,沈清侧首亲了亲他额头。
回应她的是小家伙搂着脖子莫名其妙的抽泣声以及哭闹声。
“怎么了?乖乖?”沈清尚未来得及开口哄小家伙,传入耳畔的却是陆景行的一声询问。
“睡了,有些闹,先挂了,”沈清说完,还不待陆景行应允,收电话的速度可谓是极快的。这几日,孩子只要在苏幕手上,即便是隔着电话陆景行也会跟自家儿子聊两句,小家伙的咿咿吖吖声显得格外暖人心窝。听着儿子一哭,远在千里之外的陆景行此时可谓是心头都颤了,想在说了句,张开了嘴,话语未出来,却被自家爱人一把给掐断了。
原本聊两句进入主题的,这主题都未曾进去,便被沈清给甩出来了。
郁闷。
这方,苏幕接到陆景行的电话,交代了几句,便见她上楼,哄着孩子入睡,恰好,陆景行一个电话进来,碍于苏幕在场,沈清伸手接起。
那侧,陆景行似是恰好了时机直奔主题;“莫菲的事情准备如何?”沈清闻言,滞了一下,而后缓缓坐在沙发上,“我以为我的做法已经很明显了,无须陆先生在过多询问。”轻飘飘的话语道出来,陆景行应该是生气的,可他没有,反倒是笑了笑;“我以为你只是心血来潮想收拾收拾她。”“你以为我是陆槿言?”一席未曾思考的话语流露出来,就连沈清本人都愣了一下。
这话、无疑是在告知陆景行她知晓此时。
而那方,亦是冗长的沉默碾压过去。
难怪,难怪沈清无缘无故跟他闹的不可开交,原来是因为陆槿言在对待莫家的事情上感到不满,原来如此。
一瞬间,陆景行似是找到了事情的源头,虽说找到了,但却没有一丝丝的喜悦之情,相反的,还有些紧绷。“你知道?”他问,话语沉沉。
沈清未曾直面言语。
“陆景行、你应该感谢我,我借着此次事件由头将彭宇推出去,你也正好可以借机踩压他,一举两得的事情看起来都是美好的。”陆景行伸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而后端起茶几上不知是何时放过来的早已冷却掉的水喝了一大口,欲要消消火,他问;“何时知道的?”“重要吗?”“重要,”陆景行答。“你觉得重要的事情难道我就要告知你?”沈清反问。一问一答,如此紧凑,甚至是如此的和谐
陆景行沉默了,端着杯子,凉凉的玻璃杯在掌心来来回回,带着些许的无奈。
他知晓沈清此时似是不愿在言语什么,换句话来说,在说下去,二人必然会有分歧。
“这几天,不要去公司了,总统府的事情都交给槿言去解决。”首都的腥风血雨,不是沈清可以扛得住的,甚至是那些权力斗争,也不是沈清一时之间可以看得破的,但陆槿言不同,她从小生活在斗争之中,对这些事情早已应付自如。
在这个场子里,不是有手段就能站稳脚跟的,你还要有着非比寻常的洞悉能力,更要有着在这个场子里几十年的经验。
陆槿言能将首都里所有的脉络都理清楚,但沈清……她初来首都,尚且还没这个本事。
“万一又放水,又让我损了人呢?”沈清反问,话语里带着讽刺。
她不会忘了陆槿言的一己私利让郭岩离他们而去。“不会,我像你保证,这一次……。不会,”既然沈清借着莫菲将战争拉开了帷幕,那么一切都不会如此简单,这是政治的斗争,是权利的斗争,放水等于死亡。
放水等于将至今的脖子放在粘板上任人宰割。
生死关头,陆槿言不会拿全家人的姓名去做赌注。
陆景行的这句话,说的异常沉重,包括她叮嘱沈清的注意事项也说的异常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