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梅尔吗?”
“他当然是其中之一。”
“他担心我什么?”
谢医生托了托自己的无框眼镜:“他说你自从从中国回来纽约之后,行为有一点反常。比如说,你把在中国买的自行车带回纽约来了。你从来不会留下无用的东西。”
“那是我的自行车。如果我想,我可以把它送到北极。”
他的声音不仅仅冰凉,更加有一种不可逾越的距离感。
“上个月,你经常叫人去买冰糖葫芦。在纽约要找到冰糖葫芦其实很难。即便是唐人街里,也很少看见冰糖葫芦。”
“所以我现在自己做。”
“可是你做冰糖葫芦已经一个月了。很少有什么食物能让你摸索了一个月仍旧没有做出最让你满意的味道。”谢医生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通过薄薄的镜片,凝视着江千帆的表情,想要从他眉眼之间细微的变化洞察他的内心。
但他就似天生没有感情的雕塑,毫无显山露水。
“包着甜甜的糖衣,但只要咬下去,就会吃到又酸又涩的味道。谢医生,你觉得这像什么?”
“……冰糖葫芦。我小时候,还没有移民来到美国之前,曾经吃过。”
“那么你还记得那个味道吗?”
“本来不记得了。但是你一提起来,我就有印象。连嘴巴里都在发酸了。”
“那么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暗恋某个人是什么味道吗?”
谢医生愣住了,随即低下头笑了起来,“隐隐记得一点。怎么了?”
“今天我们预约的时间已经到了。”
江千帆淡然起身,甩开他的盲杖,转身走出门去。
谢医生淡然地坐在原处继续喝着自己的咖啡,眉梢微微挑起,眼睛里是狡黠的光芒。
第二天是周日,林可颂伸了个懒腰,而叔叔已经把早餐都准备好了放在桌上。
“你起来的还真早。不像小雪,到现在还在睡觉呢。”
“我是睡多了。如果在家里,我现在还在睡着呢。”
直到林可颂吃完了早餐,林小雪才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门。
叔叔开口说:“今天天气不是挺好的吗?小雪,你就带着可颂到处玩玩呗。”
“不要叫我小雪,叫我克莱尔好不好。如果是要我带她去看什么自由女神像之类的,就算了吧。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下午约了同学到韩国人开的店里做美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