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西北草原狼成灾,咬伤牲畜,攻击牧民。
当地政府不胜其扰,组成了专业的打狼队,配备武器枪支,重火力,捕杀草原狼。
那时候街上随处都可以看到打狼的红标语。
什么要用打仗的决心来打狼。
狼不灭,民难安。
声势极其浩大!
不仅组织打狼队伍,开春还要掏狼崽,就是找到狼窝,把小狼全掏出来,摔死。
“我们开春的时候掏的狼崽子太多了,惹怒了狼王才遭了这种报应!”
“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的,狼群几乎天天晚上在我们哨所前嚎,都是母狼。当娘的没了孩子,啥事作不出来?”
老汉粗糙的手摸抹了抹眼泪,叹看口气,道:“你说是不?”
萧准点了点头。
“我开车再回去的时候,车灯打在一片尸体上。不仅有老班长的尸体,还有很多毛子的尸体。想来是刚才我碾的就是那些毛子尸体。”
“毛子的尸体是狼拖来的。故意扔在路上,目的就是让我们走下车,好咬死我们。”
“要是在车里,玻璃关着,就我们几个后生,又有枪,还真不怕狼,狼群都敢弄!”
“可这些畜生太聪明了。死了孩子,眼都红了,还这么聪明,真是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老汉捶了自己一记,一低头,恨恨道:“一个人咋就没畜生有脑子呢?”
萧准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有的时候,人确实没畜生有脑子。
老汉又吸了一口烟,接着开始剧烈的咳嗽,低着头,一刻不停的咳嗽。
萧准忙给他捶背,可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那种咳嗽声简直像疾风骤雨,连呼吸都顾上不。萧准毫不怀疑下一刻他会因窒息而亡。
终于,他咳出一口黑血,才算稍微止住。
擦了擦血,老汉长舒了一口气,道:“可算舒服了!”
他磕尽烟灰,又在填烟叶,用两只手指捏着,很是小心,生怕掉在地上。
烟叶不多了!
边填烟叶他边讲述,道:“车灯打在前面,有三个脑袋,几具尸体,还有几具死了狼,当然,还有老班长。”
“一群狼正围在他前身,撕咬他的身子。老班长一声没叫,反而死死抓着一柄匕首,一刀插进一只狼的眼睛!”
“这件事过去三四十年,可当时的场面还我记得一清二楚。尤其那只头狼的眼睛!”
“一般的狼都怕这种非自然光照和铁器敲打的声音,可那天的狼不怕,一点都不怕!我疯了一样拍喇叭,可那些狼只顾咬老班长。”
“而那只脑袋上有一撮白毛的狼王则慢慢的抬起头,明显巨大的狼躯向车靠近。”
“一路上,它踩断了一具尸体的大腿,还踩烂小张的脑壳!”
“当时我气急了!拿着枪,对着狼群乱扫!这么近的距离,又是八一杠,打死几只狼实在不算什么。”
“趁着它们逃窜,我有开车碾死了几只被枪打断腿的狼。”
“这些狼也不傻,看我杀红了眼,就四散而逃!我追着那只狼王打,打中那畜生的屁股,可没能打死!”
“我心里惦记班长就没追,回来看班长。那时候班长还没断气,笑着问我弄死了几只。”
“我跟他说了,他问我狼王呢?我说没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