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秦寒七撸了把秦富贵松软的毛:“它的咬力很强,负重也没问题,那就选——”

秦富贵被撸得舒服,一个放松,连熊带竹笋从长满苔藓的石头上滚了下去,“咚”地一声闷响,听着都疼,好在它肉厚,爪爪翻了两次,不疼不痒地爬起来。

秦寒七顿了顿,接着刚刚的话头说:“——就选进宝吧。”

李呦呦没忍住笑出了声。

秦富贵:“咔擦咔擦咔擦。”

李呦呦也撸了把肥噜噜的大熊猫,感觉像做梦一样,即便没事就来围观秦富贵吃播,可依旧很难消化自己亲手撸熊猫这件事,撸够了熊猫,李呦呦忽道:“既然出任务,那带上我吧。”

秦寒七断然拒绝:“不行,太危险了——”

一个“了”字没出口,李呦呦便蹭过去,一把抱住秦寒七的手臂,娇。软又蛮横地说:“求你了!”

秦寒七身形一僵,即便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少女灼热的体温,莫名就想起那一晚,她轻薄的棉质吊带裙和清软的风掀起的长发,“我……”

恰在此时,身后一声轻响,秦寒七警觉地站起身:“谁?!”

第九章

秦寒七已经拔。出了随身携带的伯。莱。塔手木仓,却没有扣动扳机,“入侵者”实在不堪一击,那身影慌乱而笨拙,好一会儿才跌跌撞撞地消失在竹林里,李呦呦却依旧做出小白花应有的反应,怯生生地拉住秦寒七的衣角,“是敌人吗?”

秦寒七:“是你温柔的室友。”

“……”自家男神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看李呦呦难得吃瘪的样子,秦寒莫名心情大好:“为什么忽然想出任务?”

李呦呦幽幽道:“我不想再吃白食了。”

秦寒七原本已经准备好若干说辞拒绝,听到这一句,却忽然噎住,她这是在变相向自己请求保护吗?

可那么危险的地方,这样娇娇弱弱的女孩,和累赘有什么区别?若是应对那些流言蜚语,其实有很多办法。秦寒七的头脑理智极了,出口却是:“好吧。”谁叫她第一次求他呢?

——

李呦呦回到宿舍的时候,自己仅剩的一件男士衬衣已经被剪成碎片,连床铺都湿透了,姜芮大小姐似的抱臂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对她怒目而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等着给出轨的老公一点颜色看看,而李呦呦就是那个渣男。

“渣男呦”气势却不输给姜芮,冲自己乱七八糟的床铺,微微扬起尖下巴:“解释。”

姜芮一脸的“你居然恶人先告状”,站起身尖叫道:“解释什么?你骗我!你、你这个贱人!”

李呦呦比姜芮略高挑一些,挺直脊背上前一步更显得气势逼人:“我骗你什么了?”

被她一唬,姜芮刚刚的理直气壮便消散了大半,莫名就有些心虚:“你不是说光头特别照顾你吗,你明明、明明……”她忽然顿住,李呦呦似乎什么实质性的问题都没说过,全是自己的脑补,可是……

姜芮一向不爱动脑,想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索性不想,蛮横道:“我砸就砸了,总之以后别跟我耍花招!”她是横冲直撞惯了的,事情做得绝,狠话也放得溜。

李呦呦却是抱臂不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姜芮只道她是怕了自己,想来也是,她一向被基地里的年轻男人们捧着,整个基地还没几个人敢惹她的。

正想着,就听李呦呦嫌弃道:“好臭,实在睡不下去。”随即就抄起桌子上的水壶,将剩余的残液一股脑倒在了宿舍里唯一干净的姜芮的床。上。

姜芮被李呦呦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到,正要扯开嗓子开战,反倒先被李呦呦一把推到墙角,李呦呦力气不算大,胜在出其不意,可因为气势逼人,姜芮一时间竟然忘了反抗。

李呦呦的脸几乎贴上她的,姜芮清晰地看到对方精致得过分的面容放大又模糊,目光最后聚焦在那双平日里波光滟潋的眸子里,此刻那幽黑的杏眼里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与她的虚张声势不同,李呦呦是高位对低位俯瞰般的碾压,姜芮有种李呦呦看她和看只蚂蚁也没什么区别的错觉,李呦呦看进她的眼睛,凉冰冰地说:“再有第二次,我就把你扔到竹林里喂狮子。”

她拍拍姜芮的脸蛋,略带狡黠地勾起唇角,“你那么喜欢往竹林跑,出了事,也怪你自己不遵守规定,对不对?”

李呦呦的手指纤长,手掌软而薄,颇有些“柔弱无骨”的味道,可这样轻轻一拍,却带着股姜芮从没见过的狠劲儿,吓得她连话都不敢说,鹌鹑似的一动不动。

李呦呦放开她,嫌弃地擦擦手,把门摔得震天响。

姜芮狠狠地抖了抖,不知怎么,她相信刚刚李呦呦并不只是威胁:竹林的狮子老虎凶猛,全基地都知道,她却能自由出入。

她只是有点懵,人前软得跟个小白兔似的李呦呦,怎么忽然这么彪悍?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姜芮便听到门外走廊里传来抽抽噎噎的啜泣声,李呦呦的控诉模糊,其他人的安慰却响亮得多。

姜芮犹豫好一会儿,终究没敢推门而出,只小心翼翼地贴在门板上,听到了些只言片语:“她居然把你的衣服给剪碎了?”“床也弄。湿。了?”“没事没事,今晚先在我们这里对付一宿。”

“……”

不知是李呦呦的恐吓见了效,还是“姜芮欺负新人太过分”的传言传遍整个基地造成的舆论影响太大,姜芮接下来的日子没再同李呦呦发生正面冲突。

她采取了别的策略,直接当李呦呦这个人是透明。

李呦呦倒是第一次和姜芮达成了共识,不过,不过,姜芮显然没有真正罢手,李呦呦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也是在食堂。

新来的大师傅姓周,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刚入行不久,打饭手抖的技能却已经炉火纯青,饭票大多是积分换的,谁都想用同样的饭票换更多的食物。

而除了大小固定的玉米面馍馍、杂粮饼子、按斤称的红薯、土豆之外,带了荤腥的炒菜,和大桶的稀粥,就是厨师最大的权利。

如今物资极度匮乏,能顿顿吃上固体的干粮,就算得上优渥生活,粥自然不会太稠,基本上是一锅水里零星飘着些米粒,如果大师傅愿意照顾,用长长的勺子猛搅一通,那浮上来的粥便会浓稠些,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抵得上半个窝头。

李呦呦一直不大吃基地的伙食,打回去也只是做做样子,但她却喜欢两种食物,第一是清爽的凉拌笋丝,第二便是稀粥。

尤其是清早熬制,沉淀了一上午,中午再盛出来的剩粥,米里的油脂全部熬进汤里,米粒本身则软得脱了形,把滚烫的粥吹得温度适中,抿一口,淀粉的香甜就在舌尖化开,实在是难得的美味,拿囤积的肉罐头来换,李呦呦也是不肯的。

然而,今天,李呦呦碗里的哪里是粥,简直就是清水!她本想质问打饭小哥,却见对方一直低着头,连视线也不敢同她对上,就差没把“做贼心虚”四个字写在脸上。

李呦呦才不肯吃亏,正在迅速思索文斗还是武斗,却忽然看到那小哥手腕上一个桃心形状的黑色皮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