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姬领着一群随侍站在了殿外,眉宇间的神色有些鬼魅。红唇微勾,灵姬款款踏入了殿内,美目半敛,娇艳的脸上笑意阴测测的。
晏罗面色紧绷,连忙将阿弥拉到了身后,紧紧护住了阿弥。
“都这么晚了,不知灵姬阏氏是为何事造访?”少女秀眉轻皱,冷声问道。
“自然是好事。”灵姬轻笑,垂眸拨了拨自己涂着丹蔻的红艳艳的指甲,笑得甚是妩媚多姿。
“你如今可是得了个戴罪立功的好机会,旁人啊,可是想求都求不到的呢。”
晏罗闻言,眼睫微颤,心头顿时一抹不安。
“灵姬阏氏大可明明白白地说了,不必如此拐弯抹角!”晏罗冷眼看着面前惺惺作态的女人,语气相较之前更是多了几分不耐。
“呵呵,数日不见,临安公主倒是脾气见涨啊!”灵姬慢慢走到了晏罗跟前,美目直直盯着面前少女的娇颜,眼底一片阴鸷。
“但愿你等会儿还有这般硬气!!”女子的嗓音狠厉尖锐,带着一股子恨意。阿弥缩在晏罗的背后,俯首颤了颤,不敢抬眸多看女子一眼。
晏罗闻言咬牙,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秀白的面上带着怒气。
灵姬眼锋一转,红唇轻启。
“来人!把临安公主带走!!”随侍闻言纷纷进入殿内,瞬间将晏罗与阿弥团团包围起来。
阿弥面色骤白,紧紧拽住了晏罗的衣袖,担忧地看向少女。晏罗轻轻拍了拍阿弥的肩膀,微微摇头。
“阿弥,你放心,我这次绝对会保护你的!”少女语气坚定,看向灵姬的目光带着决绝。
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他们伤到阿弥半分!哪怕是自己死,也绝不会让他们伤害阿弥半分半毫!少女微微后退,双手紧紧护住了身后的阿弥,眼底一片冷意。
阿弥眼中蓄着泪水,她虽害怕灵姬,可她更担心公主啊。
“呵,你们倒是主仆情深啊,本宫都快要感动得流泪了。”灵姬见状轻笑,眼神闪过一丝轻蔑。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本宫把临安公主抓住!!”灵姬冷声呵斥道。
随侍闻言纷纷上前抓住了晏罗的肩膀,晏罗咬牙奋力挣脱着,阿弥也紧紧拉着少女的手,可两名少女怎敌得过众随侍的力气,很快二人就被狠狠地扯了开来。
阿弥哭着,却被随侍猛地推倒,重重地跌在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随侍将晏罗拖走。
“呜呜…呜呜呜!!”阿弥想要大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糊住了整张脸,已经泣不成声。
公主!!!
晏罗被随侍拖到了门外,看着阿弥跌落在地上,面色苍白,红唇微动,隐隐吐出了四个字。
阿弥…快跑。
公主…公主!!!阿弥从地上爬起,奋力地追向了殿外,刚一踏出门,就被守门的侍卫狠狠地踹了回去,殿门一关,即刻便落了锁。
眼泪啪嗒掉落在了地板上,阿弥无力地跪了下来……
晏罗被随侍狠狠地打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天色已微明。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竟被绑在了祭台之上。
四周燃着狼烟,身体被紧紧地束缚在了刑木架上。还没等晏罗抬眸,一盆凉水忽然从天而降,刺骨的冰凉迎面扑来,已经冰凉的身子此刻又被急剧的寒意侵袭,少女不禁打了个哆嗦。
抬眸,便见赤努邪一席人等坐于祭台之下。
少女的面色苍白得异常,嘴唇也冻得发紫,显然是被绑在了祭台上一夜,也吹了整整一夜的寒风。娇小的身体瑟瑟发着抖,眼底的神色却不见半点惊惧,冰寒中还带着微微讽意。
“桑各就是如此待人之道吗?不明不白的就把人绑来这里,都无半分原由吗?”少女嗓音冰冷,杏眸直直地看着赤努邪。
“哼,理由?理由就是,本王要取你的心脏医治绾儿!”赤努邪扬声,面上不带丝毫愧疚,仿佛理所当然一般。一旁的傅良绾半倚在赤努邪的怀里,身体娇弱,嗓音柔柔。
“妹妹,姐姐真不想要你死的……不要恨姐姐好不好……”傅良绾娇声抽泣着,美目里盈着点点晶莹的泪水。
赤努邪看到美人儿哭泣,顿时心软起来,轻轻搂着美人儿的玉肩,低声哄着。
“本王的绾儿这么善良温柔,怎么会有人恨你呢?谁为你付出都是应该的,你知道吗?本王可不许你委屈自己。”傅良绾软软地靠在赤努邪胸膛上,柔柔地点了点头。
赤努邪宠溺地摸了摸美人儿的小脸,忽而看向了祭台上的少女,混浊的眼底带着阴狠。
“绾儿,很快,你就不会如此疼痛了。”赤努邪沉声。
“祭司,可以动手了吧。”赤努邪转头看向夙卿,低声询问道。夙卿看了看一旁面无波澜的胡兰氏,狭长的凤眸微敛,眼底晦涩不明。
他知道她在愤怒,她的本意是要借此机会杀了灵姬,却未曾料到那个少女也是至阴命格,计划不仅落空,还让灵姬起了疑心。
“再等一刻,便可动手。”男子的嗓音暗沉,近乎残忍的淡漠。
赤努邪满意地笑了笑,低头继续哄着怀里的美人儿。
晏罗看着祭台下的众人,神色微凉,眼睫低垂,红唇轻轻抿着,眼眶得通泛红,杏眸被寒风吹得有些干涩。眼眸轻阖,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清隽的身影,微红的眼角瞬间滑落了一滴清澈的泪水。
一刻钟已到,赤努邪正了正神色,对着一旁的随侍低声吩咐道。随侍点了点头,敲响了一旁的鸣鼓。
鼓声疾重如雷,一下又一下,如雷奔腾,如风彻骨。
巫师拿着浸过酒水的匕首慢慢走近了晏罗,晏罗杏眸张大,面色煞白,双手奋力挣了挣绑在身上的麻绳。
“别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了,听从巫神的指令,就让我来取出你那一颗至纯至洁的心脏吧!”巫师脸上的笑容鬼魅可怖,语气幽幽森森。
“你别过来!!”晏罗大喊,眼角还有着未干的泪迹。
“不用害怕,这可是最圣洁的奉献,你应该高兴才是!”巫师阴测测地笑着,对着日出的红光照了照手中的匕首,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