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宫闱花 米团子 2522 字 6天前

可是,低位的妃嫔一般都是出身平平,拿什么威胁陈妃当替罪羊?

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变成了失望,宁嫔绝望崩溃,苏流萤也是一头雾水。

而就在此时,绿沫重新拿起笔,蘸了墨后在之前画的小人身边,再画了一个高一点的小人。指了小人,再指了指自己,然后哭了。

冷静下来的楼樾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神情一震,不敢置信道:“你是说,你当初出卖陈妃,却是陈妃她自己让你这么做的?”

楼樾此言一出,苏流萤与宁嫔都怔住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绿沫却是哭着点下了头!

‘哗啦’一声,宁嫔被惊得双腿一软,身子趔趄撞倒了身边的围屏。

苏流萤也是一脸苍白,怔怔的看着绿沫面前宣纸上的小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样的结果,却是她们万万没想到的。

若不是绿沫亲自承认,任由都不敢相信,当初绿沫背叛的一切竟是陈妃让她做下的。

苏流萤脑子里混乱一片,有无数亮光从脑子里快速划过,却怎么也捉摸不到……

一时间,偏殿里陷入了死一般可怕的静寂中……

良久,宁嫔突然一声近似疯狂的冷笑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她跌坐在椅子上,失控的癫笑道:“哈哈哈,本宫相信绿沫。因为在冷宫,就是陈妃她自己拔了我头上的凤簪刺进了自己的心口……她是自杀,不是本宫杀的她……可惜,当时任本宫如何说,都没人相信……没人相信本宫,更没人相信她会自杀。哈哈哈……”

宁嫔所言,像一记重棰重重的击打在了楼樾与苏流萤心上。

楼樾此次来长信宫,除了想知道谁是真凶,还想问清楚当晚冷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到又是一个他们万万想不到的结果!

笑着笑着,宁嫔却是流下泪来,双手死死的掐着椅背,面容一片狰狞,咬牙狠狠道:“陈妃!!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到死都要嫁祸给本宫!!”

不光宁嫔想不明白,苏流萤脑子里的迷团也是越滚越大,她仿佛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雾里,越来越看不清身边的一切……

而事件的关键人物绿沫到了此时倒是镇定下来,她手指停在了最先画的五公主铃岚公主身上,再接着在离房子最远的宣纸边缘画了几个小人,再在小人身上画上一条条的东西,似乎拿什么东西将小人们全都绑在一起,还在他们身边画上一把刀。

看她画完,楼樾心里已完全明白,他沉声道:“陈妃所做这一切,皆是因为她要保护她的女儿铃岚公主,还有被真凶绑住做人质威胁她的家人。”

想起之前刑部去陈妃娘家去抓人,却是人去楼空,当时人人皆以为陈家人是畏罪潜逃,如今想想,却是被人胁迫做了威胁陈妃的人质……

听楼樾说完,绿沫流着泪重重点下头,而苏流萤与宁嫔早已是一身冰寒,全身从头凉到了脚。

这个神秘的真凶,竟是从一开始就步步为营,将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步步料到精确。从宁嫔小产到刺客之死,再到陈妃落网冷宫自尽,竟是没算错一步,就像个棋艺高手,布下一盘精妙绝仑无懈可击的棋局……

而苏流萤与宁嫔好比局中的棋子,一切都掌控在布局人之手!

冷汗潸潸落下,苏流萤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哆嗦着嘴唇开口道:“绿沫,你真的对真凶一点都不知情么?”

到了如今,她们追凶这么久,却是连真凶的衣角都没碰到。

绿沫绝望的看着苏流萤,无奈又痛苦的再次摇头……

原以为今晚有了绿沫,一切事情会真相大白。没想到非但没得到一个结果,苏流萤她们心头的困惑越深,也更加感受到对手的可怕。

走出长信宫,夜风一吹,身上被冷汗湿透的苏流萤感觉彻骨的寒意。

楼樾让影卫带绿沫悄悄出宫。他却是褪下一身夜行服,要重新返回到宴席上去。

在长信宫后门分手时,楼樾看着苏流萤神色的失落与颓败,知道她心里对今晚这样的答案绝望又无措,却一时不知如何劝解她,只得沉声道:“你不用担心,五公主的咸福宫我已派影卫日夜坚守。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她轻轻点头应下,但神情还是郁郁寡欢,不见展颜。

楼樾知道她是发愁真凶一案到现在不但没有一丝进展,竟是连最后的希望也落空,而困扰他们的迷团却越来越深。

楼樾心里也很烦闷,准确的说,他却是从没像现在这般无措过。

如墨的深眸里凝满冰霜,他冷冷道:“天下之事,只要是人做的,终可以循到珠丝马迹。我觉得,我们需得从头将此事从头到尾好好梳理,看是不是有什么是我们疏忽忘记的?”

闻言,苏流萤全身一震,不由的想起了她独自收起来的那串紫檀佛珠。

这串佛珠,因为她怀疑与阿娘有联系,所以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其实在潜意识里,苏流萤已是意识到,或许这串刻着阿娘姓氏的佛珠,就是小时候她在阿娘柜子里找到的那一串。

所以,在没找到真凶之前,她潜意识的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紫檀佛珠的存在。

可到了此时,她却是迟疑了——

真凶一案陷入迷局,或许,这串紫檀佛珠是最后的线索了!

心里不停的挣扎纠结,最后,在楼樾打算转身离开时,她终是出言唤住他,咬牙掏出贴身藏着的佛珠哆嗦着手递到楼樾面前,颤声道:“这个……是当初安国寺那个清慧师太手上戴着的……害宁嫔小产的麝香就藏在这个佛头里……”

“那日的刺杀……我听到刺客头领说过一句话,他说,找到东西后,人全部杀死……而他们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串……佛珠……”

越说,苏流萤的声音越是颤抖得不成样子。

当初在查刺客一案时,楼樾问过她,那日在山上可有听到刺客说什么,她为了隐瞒佛珠一事,说什么都没听到。

如今,她坦白出来,却是羞愧到无地自容。

长信宫的后门一片昏暗,楼樾面容一片凝重看不出喜怒,身上却是散发出凛烈寒意。

他将佛珠紧紧握在手里,声音低沉冰冷道:“你——为什么要瞒下这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