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个奇怪的日子。这俩人不是冤家对头的吗?怎么谢满棠居然肯出手帮莫天安?安怡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再看看前面把莫天安当成个女人一样抱着、昂首阔步地往前走的谢满棠,深深觉得太诡异了。
不独是她一个人有疑虑,发现状况的甄贵也吓得满身是汗,抖着一身肥肉跑过来,心急火燎地陪着笑追着谢满棠跑:“棠国公,棠国公,多谢您了诶,怎么敢有劳您老人家?把我们公子交给小人就好了!”
谢满棠充耳不闻,手上用力,满意地欣赏着莫天安咬得发了白的嘴唇,再用力。看我弄不死你个不要脸的登徒子!装病占便宜是吧?叫你真的大病一回,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甄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急中生智,一把抱住谢满棠的大腿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哭起来:“公爷啊,您真是好人啊,小人平日错看了您啊,只当您看不起我们公子……”
无数双眼睛被吸引,全都朝这边看了过来。谢满棠似笑非笑地看了甄贵一眼,懒洋洋地松手:“既然你们来了,就把你们公子接过去吧。小心着些,你们公子身娇肉贵的,刚才那一下也不知有没有闪着腰……”最好以后再不能人道。
到底是好日子,安怡不想多生事端,因怕谢满棠说出太难听的话来,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忙上前笑着打岔:“甄管事,公爷是来恭贺的。还不赶紧使人来把公爷迎请进去?”
甄贵小心翼翼地接住了莫天安,笑道:“小人替我们公子谢过公爷美意了,我们公子病着,免不得失礼了。还请公爷不要计较!”转头喊了个伶俐的管事来,让把谢满棠领进去与朱院使等其他前来恭贺的贵人们一处吃茶说话,自己可怜巴巴地看着安怡小声道:“小安大夫,您瞧怎么办才好?”
别说是合作对象,哪怕就是个陌生人,只要没有深仇大恨,安怡也不能坐视不理,当即便吩咐甄贵:“把人扶进去安置好,我这就来瞧。外头的事儿离不开你,你还是去应付着,务必不能出茬子。”
甄贵求之不得,叫了两个伶俐的小厮伺候着,他自己忙着往外头去招呼。安怡刚把手放在莫天安的脉门上,就见莫天安轻轻动了一下,抬头去瞧,只见莫天安躺在榻上静静地看着她,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芒,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安怡被他看得不自在,一边继续替他把脉,一边道:“你醒了啊。”
莫天安笑笑:“也没什么大碍,老毛病了,就是一阵一阵的。”也不收回手,凝视着她轻声道:“以前都是自然醒的,这次却是疼醒的。”见安怡诧异地挑了挑眉,便笑着翻了个身,欲将袍子解开给安怡看:“谢大人好大的醋劲和手劲!”
“别!你也太不拘小节了!”安怡见他要来真的,匆忙阻止他:“男女有别啊,你再乱来我可要走了。”却是自动忽略了那句“谢大人好大的醋劲”。
莫天安无奈一笑,索性不再装了,将手撑着下颌,斜躺在榻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安怡,轻声道:“不拘小节不好吗?我瞧着了然和尚那样,许多人都很喜欢,你不也觉得挺好的?总不能他做了就是天然之态,我做了就是东施效颦。不兴这样偏心的。”
安怡恶寒地抚抚肩头,起身道:“既然你好了,我就不和你瞎扯了。现下事情太多,你心绪不宁,不宜诊治。等这事儿平稳了,找个时候我好好给你瞧一瞧,再和了然一起商量出个好方子来,争取早些把你这病根给断了。”
莫天安仰面躺在榻上,望着天花板道:“断了有什么用?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