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若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手腕上的力道卸去,手心里转瞬被一股微凉的金属感填满。
唇齿间的掠夺,停住了。
夏子若还在惊讶这男人就这么放过了她,眼眸已不由自主地垂下去,看向霍季恩塞到她手里的东西——
一块表。
她无暇顾及红肿涩疼的嘴唇,也无暇顾及心口仍在因刚刚那一吻剧烈跳动,她的视线被黏在表上,抬起手,摸索着找到墙上的开关。
“啪”的一下,灯亮了。
虽然是暖黄色的灯光,但在黑暗中待久的眼睛还是有些不适应,夏子若睁大眼,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审视手里的表,低垂的眼眸挡住了她眼里那丝震荡的光。
herbelin的男式石英表,八年前的老款,精钢表壳,皮质表带。大概是岁月浸染,保养不佳,表带泛起细微的毛边,表盘外壳也被磨花了些许。
但就是这块旧表,刹那间,攫住了她的呼吸。
没错,这块表,正是她大学时用打工挣来的第一笔薪水买给父亲的。
睹物思人,这个简单的成语此刻搁在夏子若身上,足以令她心潮澎湃。曾经,她连该以何种心态来怀念父亲都不知道,但眼下,看着这块手表,她突然觉得所有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感情都有了……寄托。
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合拢,把表紧攥在手心里,“嚯”地抬头看向霍季恩。
“你怎么会找到这块表?”她惊诧地问。
“善事做多了就找到了。”他淡然地答。
“这算什么回答,你正经点。”夏子若的神思全在表上,也没空计较方才被人强吻的事实了。她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双大号拖鞋,放在霍季恩脚边,“你在丽景湾找到的?”
他换上拖鞋,跟着她走进客厅,“过程不重要,能给你留个念想就好。”
就是这么句云淡风轻的话,却让夏子若觉出味来,她的脚步不由顿住。她转过头,在这不远不近的距离里,深深地看着他。
然后,她就发现了那个,“你的脸怎么了?”
霍季恩的眉骨上印着指甲盖大小的一块伤,貌似伤得不深,已经结痂。
“不小心磕的。”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随便敷衍一句,便跳转了话题:“你刚才跟那个律师干什么去了?”
明明没开醋瓶,可夏子若怎么就嗅到一股子醋味呢,“我和苏启吃饭去了。”
“我还没吃饭呢。”霍季恩这话接得顺溜,清醇动听的嗓音里带着置气。
夏子若把脱了一半的大衣又穿回身上,“那我请你吃饭去吧。”权当感谢他了。
霍季恩跟没听见似的,他把身上那件有型有款的厚呢外套脱掉,往沙发里一坐,挑眉睨着她,“我不想出去。”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夏子若只觉不可思议,“你不会是想让我煮饭给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