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敢托大,把各种法器,符纸,令牌,从包里拿出来,装进衣服口袋,一人手里拿了一道孤符神符,这才绕过臭水坑,朝那宅院走去。刚来到那宅院跟前,我就感觉到不对劲,这里异乎寻常的静,按说的话,不久前刚下过雨,院子里这么大两棵树,会有很多水珠不时滴落下来,可是,我们却听不到水珠滴落的声音。
院墙虽然残破不堪,但院门倒挺完好。我定一定神,关掉手电筒,‘吱吱呀呀’地推开了院门…
☆、第六十六章 养鬼
我把门推开大约半米多宽的一道缝隙,朝向风招招手,端着手电,当先跨进了院子里。
那院子里铺着一块块的大石头,上面布满裂痕,石与石之间的缝隙里长满了草。院子正中是一个很大的天井,里面的草足有半人高,残朽的木井栏上长有不少木耳。那两棵树分列天井的两边,十分粗壮,树冠像两只连在一起的巨大华盖,往四面延伸,遮住整座宅院。
这座宅院的房屋共有三进,分列东、西、北三方,都是明清风格的老建筑,每进两间屋子,每间屋子都有屋檐,不过早已残破不堪,屋墙边铺有大约一尺高,一米宽的青石台阶。从整座宅院以及房屋的构造来看,以前住在这里的应该是一户大户人家。不过,眼下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倒像是老版《聊斋》里的那种鬼宅。
高富生老婆所看到的应该就是这处宅院了,那么,她所说的那‘鬼’在哪里?我用手电前后上下照了一圈,没发现异常的东西,难道说,那‘鬼’已经走了?…
院子里连一丝风也没有,两棵树上的树叶纹丝不动,安静的吓人。我定定神,朝北边屋子的右厢房走去,向风紧跟在我旁边。刚走没几步,我就感觉到隐隐有一种阴性气场。向风也感觉到了,我们两个互相看了看对方。
真的有鬼?…我不由打个冷颤,只觉后脑勺凉飕飕的。绕过天井,来到那厢房门口,只见那门破破烂烂的,门上到处都是孔洞,用手电顺着孔洞往里照,屋子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但那种阴性气场告诉我,这间屋子里一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屏住呼吸,正准备推门时,被向风给叫住了。
“等等。”向风低声说。
“怎么了?”我紧张的问。
向风朝门上方指了指,我抬头看去,只见门框上别的有东西。用手电一照,是两根柳树枝,大约食指粗细,树枝上的皮还是绿色的。忽然间,我发现那皮上刻的有字。门框挺高,我踮起脚才勉强够的到那树枝。
“阿冷别拔。”向风说,“这柳树枝别在门框上,应该是用来封困屋子里的东西的,你一拔它就出来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屋子里的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
“那怎么办?”我眉头一皱。
“进去看看,来,你让开。”
我退到一旁,心里七上八下的,拿孤虚神符的那只手手心里全是冷汗。向风笔挺的站在那门前一动也不动。
忽然,向风一脚踢在了门上,那门‘咣’一下子便开了,一股霉味儿夹杂着灰尘从屋子里扑出来。我跟着向风冲进屋子,紧张的用手电往四处一照,只见屋子里到处都是蜘蛛网,除了西南角一张破桌子以外,什么也没有。
忽然,我发现那桌子上有东西,和向风走过去一看,是一张黄纸,被五根铁钉牢牢的钉在桌子上。黄纸上写着金木水火土五个大黑字,在这五个字外围是一些符号,应该是某种咒语,五个字中间则写着‘高小文’三个小字,三个小字下面还有八个小字,两两一组,是生辰八字…
我忽然明白了,高小文的鬼魂被人用五行之术封困在了这间屋子里,高富生老婆所说的那‘鬼’也不知是不是他。
“看样子,是有人利这座宅子,把高小文的鬼魂给引来封困在了这里,应该就是把纸人弄在高家村里的那人,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说想要高小文永世不得超生,直接将他的魂魄打散就可以了。”我说道。
向风盯着屋顶,“阿冷。”
“嗯?”
“你还记得师父教我们的木遁么?”
“当然记得,我还施展过一次呢。”
“师父说,木遁修习到一定程度,依靠五鬼搬运咒,可以任意转移自己…”
我眼前忽然一亮,“你是说…”
向风看了看我,“这人利用高小文的鬼魂,‘抓’走了高富生的儿子,他把高小文的鬼魂困在这里,目的是为了养鬼。”
我点点头,心说,向风说的有道理,从这座宅院的风水来看,的确适合养鬼。
我们虽然用肉眼看不到高小文的鬼魂,但他一定在这屋子里。之所以没攻击我们,可能是因为我们身上有很多法器的原因。
“不管我们猜测的对不对,总之,现在不能把高小文的鬼魂给放走,不然,他可能会跑去害人,到时候我们过来超度一下他。”向风说。
我和向风出了屋子,把门重又关好以后,来到隔壁那间厢房。刚一走进去,我们便看到一个小孩儿一动不动的躺在角落里。我心里一喜,用手电照了照,只见眼前这孩子长的和那高富生很像,就像睡着了似的,用手试了试,呼吸很均匀。我把手电递给向风,抱起那孩子走出屋子。
然后,我和向风去了西进两间厢房,没发现杨叔。于是便朝东进两间厢房走去,一边走,我心里一边想,这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会懂阴阳五行之术?此刻他人在哪里?…
这样想着,我们来到东进其中一间厢房门口,向风伸手推门,连推两下,那门居然纹丝不动,可能是里面被木板给钉死了。此外,这间厢房的窗户也是用石头封死的。我认为,这间厢房里肯定有什么古怪。
向风后退两步,飞起一脚踢在那那门上,随着‘嚯咔’一声木板断裂的声音,那门便开了。我们进去一看,只见这间屋子十分干净,靠墙一张小供桌,桌上一左一右立着两个牌位。手电光下,只见左边那牌位上写着‘父徐向前之位’,右边那牌位上写着‘母高兰花之位’。
我和向风面面相觑,我心说,这里怎么会有徐向前和他老婆的牌位,难道是高老三供在这里的?不然的话,除了高老三以外,还会有谁管徐向前叫‘父’,管高兰花叫‘母’?
忽然间,我想到狐仙庙里的那个童子…童子…孩子…
“我知道了!”
“什么?”向风问。
“儿子,徐政委的儿子!”
“怎么了?”
“高兰花不是给徐政委生了三个儿子吗?在高老三之前还有两个,被高家村那些村民扔进了黄河里…”
“嗯。”
“其中一个被扔进黄河里的孩子没死,徐政委夫妇的牌位就是他供在这里的!”我指着那俩牌位,语无伦次的说。
向风微皱着眉头,抬头想了想,“有这种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的,那照这么说,帮高老三报仇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狐仙显灵,也不是什么童子显灵,而是他的哥哥,亲生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鼻子酸酸,眼眶热热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高老三肯定不知道他还有个哥哥还活着,就在这青石镇上。这人为什么不和高老三相认,而且将他父母的牌位供在这么一座鬼宅的破厢房里?
“阿冷,看那里。”向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