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书语一把摔了手里的书,出门去找洛辰。“我是没法子了,太子你上!”
洛辰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戒尺,和梁夫子手里的一模一样。梁夫子可没少用戒尺招呼背不出课文的司徒远。
洛辰用戒尺敲在司徒远脑袋上,将他敲醒。
一见洛辰手中的戒尺,司徒远吓了一跳。“这戒尺从哪里来的?我险些以为是梁夫子过来了,不不不,简直不敢想象,真是太可怕了。”在司徒远眼里,整日拿着戒尺的梁夫子无异于洪水猛兽。
“快些读书吧,这戒尺的滋味想必并不好受。”
若说原先颜书语罚他的只是皮肉之苦,洛辰这一招就是精神折磨了。
司徒远有苦说不出,“那些论语什么的,文绉绉的,我又看不懂,何谈去背。”
“叫你上课睡觉!”洛辰又是一戒尺打到司徒脑袋上,“好了,现在听我给你从头讲一遍,这次给我听好了。”
颜书语坐在一边,听洛辰给司徒远讲课文,感触颇深,又有些不服气。“太子自己还不是上课不听讲。”
司徒远从洛辰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来,嘿嘿笑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看来上次那个太子喜好清单背了也用处不大。他呀三岁就熟读论语了,这点课文对他来说小菜一碟而已。”
颜书语呐呐地不再说话。
每天上午是洛辰和颜书语辅导司徒远念书的时间,下午则是洛辰和司徒帮她练习骑射的时间。
被《论语》折磨得整个人都秧掉的司徒远很快就精神起来,一跃上马,从马鞍边上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松手,正中靶心。摆出一个自认英俊潇洒的姿势,司徒远把长弓扔给颜书语,“你来试试。”
颜书语翻身上马的姿势依旧是那么利落,射箭的准头也依旧是那么……不忍直视……
连箭靶的边儿都没碰上,那离弦的箭就这么飘乎乎地有如风中落叶落在地上。
“颜书语,你今儿中午没吃饭么?!”
颜书语摸了摸到现在还圆滚滚的肚子,默默不语。
洛辰走到颜书语的马边,亲昵地拍拍她坐下的枣红马,抬头却又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出的话仿佛也带着寒气:“下来。先从最基本的学起。”
自己竟然连一匹枣红马也比不上!颜书语气呼呼的从马背下来,绕过洛辰走向司徒远,“司徒,你来教我吧。”
司徒远没有察觉异样,一本正经地指导:“下盘要稳,弓箭要使力拉开,直到这个弦紧绷起来,瞄准靶心,然后松手。”
颜书语足足等了半分钟,没等到下文,不禁开口:“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了啊……”
“这就完了?!”
“完了。”
司徒远挠头:“我天生也不是给人当老师的料,要不然,你还是让洛辰教吧。”
“好吧……”
洛辰站在颜书语身后,打算手把手教她射箭。颜书语几乎是整个人被他拦在怀里,洛辰握着她的手,两只手交叠着搭在长弓上。他十指修长,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手里,他微微使力,带着颜书语手一起拉开弓,“拉开弓箭要用力,就像这样。”
说话间吐出的气息全在耳边,颜书语只觉得耳边发麻,除亲人外,与男子这般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哪里还顾得上洛辰说了些什么话。
洛辰突然间松开手,颜书语恍惚的表情一看便知在神游天外。“既然你听不进我的话,那我只有替你另找一个老师。”
万万没有想到——
洛辰给颜书语找的老师竟然是赵耿!
当赵耿一脸肃杀之气地站在她面前时,颜书语开始想念洛辰。太子你快回来!太子我一点也没有嫌弃你!太子救命!
赵耿围着颜书语走了一圈,“先射一箭我看看。”
在赵耿的注视下,颜书语早就双腿发软,射出的一箭比刚刚在洛辰司徒远面前表现地还要差。一箭完毕,她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赵耿的脸色。
“手脚无力,像什么样子!去围着校场跑三圈再回来。”
“是。”颜书语拔腿就跑,唯恐跑得慢了被赵耿训斥。
赵耿没再看她,同身边的洛辰说起话来。“太子的骑射本就不错,为何还要让我来教导他。”
“我教得再好他听不进去,只有找一个能压得住他的人过来。”洛辰话里有几分无奈。
赵耿抚着胡子大笑:“太子你这是自个儿往司徒将军设下的圈子里跳啊。我只要教会一个颜书语就够了,你却要去教司徒将军麾下几千新兵,哈哈!”
“赵先生,教一个颜书语,也不比几千新兵容易。”
不过一天,赵耿就领悟到了其中真谛。
“颜书语!你往哪看,箭靶在这儿!这儿!”
“颜书语,弓都没拉开你还射什么箭!”
“颜书语!……”
整个校场上回荡着赵耿的咆哮声。赵耿隐隐有种预感,颜书语会是自己教学史上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污点!
夕阳西下,颜书语和司徒远这对难兄难弟互相搀扶着,脚步蹒跚。洛辰走在两人身边,脚步轻快,形成巨大的对比。
走到岔路口,临行时洛辰甚至心情不错地提醒道:“明日要接着过来练习,你们二人直接在校场集合就行了。
颜书语和司徒远俱是眼含热泪。
“司徒(书语),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