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器灵抬头,垂下两行清泪,哽咽道:“尊者莫要骗我。”
面容俊俏,声音婉转,当真是我见犹怜。
李攸瞬间打个哆嗦,放出噬魂藤,又将器灵捆个结实。
器灵瞪眼,不是说好了吗?
李尊者搓搓胳膊,太有个性,hold不住,见谅。
剑山的守山器灵竟是这般,该说是天道开的玩笑?难为玄楼观能忍受千年。
悬山下,玄楼观众人失去依仗,四散奔逃。
观主长老尚能保命,内外两门弟子却是霉运当头,遇到以逸待劳的五国修士,死伤无数。
外门刘长老被霍氏子弟围住,突然散去法力,口称愿领门下弟子转投霍家。
“刘某不才,法力不高,但曾为内门子弟,于阵法颇有心得。”
霍章顿时大喜,得不到法器珍宝,能得玄楼观阵法也是不虚此行。
“如此,请刘长老为霍氏客卿!”
“恭敬不如从命。”
继刘长老之后,陆续有玄楼观弟子放弃抵抗,转投门庭。当然,这种投靠不是嘴上说说,必须以道心立誓。敢有反言,必将损毁道基,气海破碎。
多数外门弟子借此保得一命,内门弟子少有动摇,只能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几方对比,霍家至少有刘长老撑门面,其他世家精锐齐出,连玄楼观的山门都没摸到,只收下几名外门子弟,本都没捞回来。
偶尔有法宝飞过,也是争夺激烈,多数人白跑一趟,挫败感自不必说。
不过,现下众人均无心计较得失,凭空出现的洞天福地,如一座巨山压在心头,令众人神经紧绷。
“非是山门大能,亦非世家老祖,难道悬山之主是散修?”
“怎么可能!”
一介散修?
众人宁愿相信悬山之主是巫修、妖修,也不愿接受这种可能。
“有妖火为证,不可能是人界散修!”
“为何不可能?”有修士道言道,“日前出现在山城的黑衣散修,诸位忘了不成?”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陷入沉默。
先是黑衣散修,后是悬山之主,人界要变天了不成?
两者为一的可能,尚无人提及。
沉默许久,霍氏家主突然言道:“诸位,此事暂不必深究,捉拿玄楼观余孽要紧!”
悬山之主的身份可以慢慢探寻,同其敌对实为不智,招纳也不可能,交好结盟当是首选。为保万全,需细细谋划,心急不得。
当下要务,应是-清--剿-玄楼观余孽。容玄楼观观主和钱长老等逃脱,日后必成为大患。
“霍道友所言甚是。”
五国修士均对此议表示赞同。
商议间,霍氏隐成周国之首。周文皇虽然在场,却因境界跌落,道心不稳,威望尽失,少有开口。
不提五国修士如何商议,逃命中的玄楼观弟子已然遇到麻烦。
观主和钱长老更被血玉玦和长胪剑围堵,以符篆隐身,仍是徒劳。
玄楼观所藏法器珍宝,多是从他人手中夺取。有器灵愿被炼化,为观中弟子驱使用,也有器灵不愿顺从,被强-制-打入血印,对玄楼观上下恨之入骨。
一旦挣脱束缚,自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血玉玦和长胪剑联手,观主和钱长老想要全身而退,比登天还难。
绿洲中,柳木器灵仍在垂泪。好在知道李攸忌讳,不再哭得那么-娇-媚。
李攸告知鲸王,此前同血玉玦一番交谈,隐约察觉,这双器灵与金乌真火不同,戾气俱由-怨-恨-滋-生,非了结因果不得消弭。
“与其强留,不如容其了结恩怨。”
鲸王仍十分不解,“纵有怨气,炼化即可,为何要多费一番周折?”
还为其注入灵力,若被人中途截走,岂不是吃亏?
绿松梧桐一样不明,金乌真火皱着眉毛,万年玄冰哇哇大叫,尊者不要可以给他,为什么要放走!
“我自有道理。”
李攸回到树下,继续炼化祭台。
强扭的瓜不甜,上杆子不是买卖。
这些法器同玉剑玉碗不同,与冰湖下的荒兽骸骨亦有区别。与其强留,不如先放其了结恩怨,再观他日。
“我不缺法器。”李攸靠向树干,“走便走了,当是与我无缘。山下还有那么多,再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