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喜欢过他吗?他就像一个傻瓜一样,被耍得团团转。难怪她会说,现在的她跟以前的她不一样了,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靠着美色取悦她。
他还以为,她是被他感动了,喜欢上他了,没想到,她们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他好傻,真的好傻……
还有楚逸,他明知道这个顾轻寒不是纳兰倾,却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他真的有把他当作哥哥吗?
如果真的将他当作哥哥,为什么都不跟他说。还是他以为,他会去告状,所以才迟迟没有跟他说?呵,他做梦都想要纳兰倾死,又怎么会去告状呢。
楚逸真的对他好吗?真的将他当作哥哥吗?
突然间,段鸿羽有些不敢确定了。
如果他心里没有芥蒂,为什么会说出那一番话来?
如果他不将他当作哥哥,为什么危险来的时候,他要跑过来以命相救?
眼泪滴哒一声掉了下来。染湿了他的衣裳。段鸿羽随便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将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吞了回去。
折腾来折腾去,他永远都是一个人,就跟半年前一样,他依然只是一个人,孑然一身……除了他的父亲是真心疼爱他,没有一个人在乎过他。
顾轻寒,只怕也只是将他当作玩物吧,就像纳兰倾一样。
呵……
段鸿羽将脑袋埋在双膝间,无声哭泣。
顾轻寒感觉自己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才缓缓停止动功,调息了一下内息。
因为耗尽内力,脸色疲惫而苍白。
走到路逸轩旁边,扶起路逸轩,“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路逸轩抬头看着顾轻寒对他的深切关心,出尘脱俗的脸上,带着一抹痛苦委屈,眼眶一红,一滴眼泪滑了下来,骤然扑进顾轻寒的怀里,失声哽咽的哭了起来,“夏长老死了,夏长老死了……他再也活不了了。”
顾轻寒身子一怔,傻傻的呆立着。
路逸轩一向自强独立,而且他跟她的关系也没有那般亲密,他更不是自己的夫郎,此时,却扑倒在她的怀里失声痛哭,那哭泣带着委屈,带着依念,带着痛苦,双手环抱着她的腰,无比的暧昧。让顾轻寒有些不大适应。
但不知为何,听到路逸轩的哭泣,顾轻寒本能的心里一痛,有些不忍路逸轩哭得如此伤心愤慨。他应该是万众嘱目,无忧无虑的。
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无声的安慰。心里却翻腾得厉害,夏长老,路逸轩跟夏长老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哭得这般伤心?
楚逸与无名,怔怔的看着路逸轩。
这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风清云淡的路逸轩。向来都是路逸轩保护他们,何曾见过他哭得这般无助痛苦,委屈依赖。
他不是妻主了吗?为什么这般依赖轻寒?为什么与她这暧昧亲切。
这个时候路逸轩最痛苦的时候,人往往都是本能,本能的对着他最亲切的人,露出最脆弱的心。
难道……他以前认识轻寒?
等到路逸轩情绪渐渐稳定后,顾轻寒扫视一眼周围,沉声道,“这里冷,大家都先起来吧,你们没受伤的跟受伤较轻的去搭一个帐篷,今天先安顿下来养伤,重伤的兄弟姐妹们,也都救起来,慢慢疗伤。”
暗卫们领命而去,走到不远处,开始搭起帐篷,躲避风雪。
楚逸刚帮自己接完断掉的几根肋骨,疼得他冷汗淋漓。才刚缓过一口气,望了一眼众多受伤的暗卫,朝着顾轻寒请命,“我去给她们看病吧。”
“你可以吗?若是不行就不要勉强了,暗卫里也有军医。”顾轻寒略微担忧。
楚逸淡淡笑道,“没事儿,我可以的。”
顾轻寒点了点头,余光放在仍旧昏迷不醒的上官浩身上,微微侧开路逸轩,将上官浩抱在了怀里,不解的看着陌寒衣,“他怎么了?怎么伤得这么重?”
陌寒衣别过脸,没有回答顾轻寒的话,只是望着远处,眼里带着凝重。半晌,才沉声道,“旧病发作。”
顾轻寒身子一软,痛苦的闭上眼睛。
暗卫的速度很快,不过片刻功夫,就搭了好几个帐篷,众人身上伤,也都调理得七七八八。
暗白暗黑以及念溪没死,只不过负伤太得,昏死过去。
路逸轩与无名都动了胎气。索性,没有生命危险。
一屋子的人,除顾轻寒外,伤的伤,死的死,气氛降到了最低点。
一连两天,众人都没有话说,只有小鱼儿玩玩这个,玩玩那个,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暗卫的伤都是皮外伤,好的最快,包扎一下就差不多了,路逸轩与陌寒衣过了两天,依然面色惨白,上官浩两天来,一直都昏迷不醒,让众人越加担忧。
因为路逸轩重伤,加上多次动了胎气,胎位极其不稳,顾轻寒将小鱼儿的蓝珠子从无名身上讨来,放在路逸轩身上。
无名眼神闪了几闪,有些不大情愿,他的孩子动了胎气,他的孩子也动了胎气,而且,他这一生,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
可顾轻寒跟他要,他能说些什么,只能把蓝珠子交出来。
自从知道顾轻寒与纳兰倾不是同一个,古公公很是沉默,静静的蹲在帐篷外,任由风雪落在他的身上,拿着一根干枯的树枝,有一笔没一划的划着,眼睛有些飘忽。
顾轻寒看到孤单落寞的身影,心里一疼,古公公忠心耿耿,对她更是照顾有加,就好像一个长辈一样。虽然明知他效忠的人是纳兰倾,顾轻寒对古公公仍然倍感亲切。
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古公公身上,蹲下身,与他并排而坐。
古公公怔愣的心一惊,条件性的就将外衣还给顾轻寒,“陛下这是做什么,这里冷,赶紧进去,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你都穿那么少了,还递给老奴,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要是老奴哪一天去了,你可怎么办?”
以前听着古公公絮絮叨叨,觉得他啰嗦讨厌,巴不得离他远远的,此时,听到古公公的话,顾轻寒心里一暖,孩子般的扑在古公公身上,抱紧古公公,吸取他身上的温度,闷闷的道,“古公公,你都知道我不是纳兰倾了,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你不想杀我替纳兰倾报仇吗?”
顾轻寒很担心,又很期待,不知道古公公会如何回答。她早已将古公公当作自己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