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竞争激烈(1 / 2)

大半年林延潮在林烃指导下,诗文日进,不仅读完了八大家文钞,昭明文选,还读了国语,史记,国策,汉书,楚辞。此外林延潮的本经尚书,林烃也是悉数传授。有一名翰林院庶吉士指导,这是多少读书人都求不来的事,而且林烃也只是指导林延潮一人而已。

林烃教导林延潮五日一次,无论寒暑,还是刮风下雨,林延潮都依照他的吩咐每日必到,从不缺席。

林烃作老师就是那淡泊的性子,从来不责林延潮一句,只是尽力教书。若是习课遇到雨天,林烃也会吩咐下人给林延潮备一姜茶。

至于梨园那,这戏不过是林延潮帮谢肇淛挽救儒林戏的随手之作,更多的只是一个影迷的怀念罢了。不过林延潮也是如约三日去一趟,坐下半个时辰,一面说戏,一面看谢肇淛将戏排得如何。

初时只有谢肇淛一人接待,后来其父谢汝韶也来了,谢汝韶乃是举人出身,先在钱塘任教谕,后以知县致仕,与其子一般好文,好戏,好著书,好写戏本。

谢汝韶,谢肇淛对林延潮所写名为《聂小倩》的戏本,都是喜欢如痴如醉。

大半年来,父子推掉了一切,这边依林延潮所述,写了一篇五十三出的戏本,这边依着戏本,以及林延潮所唱的曲,改编成适合戏曲所用,讨论合适的唱腔。这边戏班子一面演出,一面排戏,依着林延潮的建议,生旦两角都用闽腔来唱。

读书,看戏的日子,一直到了七月,七月后,林烃其母去世,连其兄南京礼部尚书林燫也不得不丁优回家。

事实上,林延潮在林烃下治学那么久,也知林家与张居正关系处得有多差了。

林燫与张居正同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算是同年,中进士后,二人又是一并成为庶吉士,为翰林时,二人一并受业徐阶,履历相当。

徐阶十分器重林燫,称‘燫可抚世宰物’,有提携他入阁之意。待徐阶身居首辅时,林燫却被中旨调至南京,徐阶感叹,谁谓天下事由我?我尚不能为国家留一林贞恒。

待到张居正当权后,对林燫有所延揽,但林燫却为之拒绝。虽触怒了张居正,不过这一次林燫服母丧回家,无数官吏皆是而来。毕竟任过国子监祭酒,会试同考官,顺天乡试主考官,林燫的门生故吏可谓遍布天下。

大雪刚过。

林延潮在窗前磨墨,准备提笔写文章,身旁是一个暖炉,烘得室内是热乎乎的。

林延潮趁着磨墨,调整自己的思路,待差不多了,再下笔写了起来。

唰唰地,笔走龙蛇,几百字的文章顷刻而就,林延潮拿起卷子自己看了一遍,自言自语道:先生说让我师法先秦三代,博采唐宋大家。这大半年来,我也自觉的文章大进,虽然文风还达不到独树一帜的大家境地,但也是略有小成。

可惜先生服丧,我不能拿文章向他请教,否则也当问问,我考这一次县试有几成把握。

林延潮自言自语了下,将卷子放在一旁,这几个月来,他八股文就不知写了多少篇,叠在一起有半人高了吧,至于练字的字帖,更是不计其数。

林延潮看了笔筒里,十几把写秃了笔头,不由摇了摇头,自嘲道:“我如此用笔墨纸张,浅浅知道了恐怕又要心疼了。”

不过字帖练得也是很有成效,眼下林延潮的书法,比起当初已是不可同日而语。这一些将来县试时都会派上用场吧。

“我穿越到此,准备了一年半,差不多就为了这场童试呢。”

说到这里,林延潮推开窗户,朝外望去,但见轻雪依旧在飘着。

四方的屋舍,都笼罩在雪里。

“嗯,放晴了,许久没去钓鱼了,乘着今日兴致正好,就出门一趟。”

说完林延潮,整理了几本在看的书,搁入书袋,下了楼拿了大斗笠,蓑衣,又拿起鱼竿,竹篓走到河边去。

雪仍是在下着,走到河边,不少市井街坊,平日下棋的老叟见了林延潮,笑着道:“这么冷的天,还去钓鱼?”

“是啊,徐叔,你咳嗽好了吗?”

“让你记挂了,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