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肯定的口气。
黎俊柏那白色宝马虽不是很独特,认识的人也知道的,想必她刚才在厅里面看到了,阮卿卿低嗯了一声点头。
“相处的不错吧?到家了还在车里呆了那么久才下车。”徐凤英微笑着问,上下打量阮卿卿,半晌,略压低声音,“注意一下,举行婚礼前不要怀上孩子,女儿家自重自爱才矜贵。”
不能上床还是仅仅不要怀上孩子?阮卿卿无遐去挑徐凤英话中的语病,脸孔涨得通红,点头不是摇头不是,憋了半天,岔开话题,说:“小清河南岸项目引进了德百,仁济医院差不多也能成。”
“这个你就不用愁了,季承翰那么能干,肯定能把这项目做好。”徐凤英不以为意说。
自己谈成的合作,和季承翰有什么关系,阮卿卿忍不住说了出来。
“和德百的合作是我找卫伯伯谈的,跟季承翰无关。”
“卫旒那种纨绔不成器,你少跟他来往。”徐凤英皱眉,关注点不在阮卿卿说的事儿上,眼神一下子尖锐起来,狠狠瞪阮卿卿。
说的正事扯上卫旒做什么,阮卿卿咬了咬唇,也不管徐凤英满面怒色了,将季承翰和何姒同居着,上下班却避人耳目的事说了,“那种人阴一套阳一套,不是好东西。”
“咱们请人家来是干工作的,管人家的私事做什么?只要有才干,能给公司赚钱就行了。”徐凤英根本不听,挥手打断阮卿卿的话,末了,审视的目光看她,“你怎么那么在意季承翰的私事?不会是喜欢他吧?妈告诉你,凤凰男事业上汲汲而为削尖脑袋钻营,看起来有上进心肯拼肯搏大好男儿,其实不然,这种人在家中最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君王姿态,绝非良配。”
她想哪里去了,阮卿卿哭笑不得,嘟嚷道:“我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喜欢他。”
不想告状的,忍不住就把季承翰故意不告诉自己停车位的事说了。
“居然有这样的事。”徐凤英原来闲靠在沙发背上的,霎地坐直身体,面上雷霆风暴,手里的茶杯砸了出去,砰地一声响,玻璃杯四分五裂,水渍洒了一地。
阮卿卿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吓了一跳。
“他活得不耐烦了啊?居然敢不尊重你算计你。”徐凤英横眉攒目恶狠狠骂道,站了起来踢茶几,许久,怒色才慢慢隐去,对阮卿卿道:“他在公司干四年参与了许多高层决策,知道太多秘密,处置他不能太粗暴,这事暂且不要说开,在他面前也不要流露出不满,放心,妈一定不会放过他,一定会给你出气的。”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算了,我只是觉得他心术不正,提醒你一下。”阮卿卿小声说,站起来给拿了茶杯另倒了一杯水,养父胃不好,喝不得凉水,习惯了,从纯净水饮用机接了一半开水后又兑了一半冷水,用手反复摸了摸试温度,觉得差不多能入口才递到徐凤英手里。
徐凤英注视着她的动作,先是眼眶微红,忽而面色又变了,揉了揉额角,也不接阮卿卿递过来的水杯,坐回沙发,又猛一下站了起来,“妈累了要睡了,你也早点睡。”
阮卿卿手里水杯递到半道上,没人接,苦笑着摇头,搁下杯子,半弯腰收拾茶几上的玻璃杯碎片。
徐凤英走到楼梯时转身看了过来,原来就沉郁的面色更加阴暗。
进了卧室后,徐凤英走到阳台上,点燃了一根烟,淡青色烟雾袅袅升起,徐凤英有些恍惚,薄雾一点一点模糊了视线,面前夜空沉暗不明,过去的一些影像在脑海中却渐次清晰,最后定格在三年前母女的吵架的场景上。
那次,卫旒带了女儿去赛车,机车出问题,两人从车上摔到地上,落地时卫旒把女儿护在怀里,女儿只是手肘擦破了一块皮,卫旒则右手骨折,肋骨断了一根,她又气又急,严令女儿不得再跟卫旒来往。
当时,女儿高扬着头,咬牙切齿瞪着她,大声喊道:“我就要跟卫旒来往,你要是看不过眼就把我杀了。”
才十七岁大的孩子,眼里却盛满刻骨的恨意,凉嗖嗖直透胸骨,疼得人说不出话来。
扔了烟,徐凤英掏出手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