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展充见林窦氏这个继室对自己姐姐的后人态度这么差,心中不喜,冷冷朝林窦氏扫了一眼。
林窦氏尴尬的噤了声。
“到舅舅这里来坐吧,”裴展充道。
“是,舅舅。”
林舒婉走到裴展充旁边,在他下首的位置落了坐。
见林舒婉徐徐走到自己旁边坐下,裴展充又仔细看了看林舒婉,他发觉虽然林舒婉的五官和裴明珠相似,也同样大气端庄,但也又明显不同之处。
裴明珠就像一颗明珠,光彩照人,美貌明艳,而眼前的外甥女却更似一块美玉,气质高贵,沉稳毓秀,给人一种秀外慧中的感觉。
“舒婉啊,是我这个做舅舅的疏忽了,我许久没有来看你了,”裴展充道。
“没有经常去看望舅舅,是舒婉的不是,”林舒婉道。
裴展充见林舒婉应对得体,心中更加欢喜:“你近日过得如何?”
“回了林府,衣食都有,不用担心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林舒婉道。
裴展充脸色微变,他姐姐的女儿,在堂堂相府中,竟然只是“衣食都有”,不用担心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又不是灾年的流民?
他朝林舒婉的身上看,衣裳是普通的锦缎,一看就知是洗过许多次的旧衣。面料的水头还不如刚才跟着林窦氏的婆子。
裴展充是北敬王府的当家人,岂会看不出来,这林家定是苛待了他外甥女,还明目张胆。
真以为他外甥女没有舅家吗?
也怪他疏忽,这几年都没有关心下外甥女,以至于让林家这般肆无忌惮。
裴展充心里自责,说话更加柔和:“舒婉,你现在回了林府,每月月钱多少?今年冬天做了几身衣裳?配了几个婆子,几个事丫环伺候着?”
林舒婉不卑不亢一一回道:“舅舅发问,舒婉不敢隐瞒,回林府之后,尚未有过月钱和衣裳,有配一个粗使婆子打扫起居。”
林庭训和林窦氏面色微变,没想到以前只知哭泣,连话都说不清的林舒婉,就这么泰然自若的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个清清楚楚。
“什么?没有月钱,不做衣裳,”裴展充面色一沉,“只有一个婆子伺候。”
裴展充转向林庭训:“林相,哪家的官家小姐是不给月例,不做衣裳的?哪家小姐身边没有一二三等的丫环和各司其职的婆子的?
方才我进府的时候,见尊夫人身边,还有三四个婆子丫环跟着。想来,没有跟在身边的还有不少。怎地到你们林府大小姐这里就只有一个粗使婆子,连个贴身伺候的丫环都没有?”
林窦氏连忙道:“王爷误会了,误会了。相府不比北敬王府富贵,我们相爷为官清廉,就靠这么点俸禄,要养一大家子人,饮食起居,是比不上北敬王府的。
您说这下人,我身边确实有几个下人,不过都是些管事妈妈,帮着我打理府中内务的,贴身伺候的也就一个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