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问你些话的。”
“什么?什么话?”林庭训问。
“爹,”林舒婉说道,“爹,你觉得自己是如何做到丞相之位的?”
“你为何要问这个?”林庭训听林舒婉问这个,来了精神:“你爹虽然出身贫寒,但对于公务一直矜矜业业,勤勤恳恳,此外,你爹也是一介能臣,处理公务自有一套方法。”
林舒婉笑道:“爹是要骗女儿,还是要骗你自己,官场又不是背书,一是一,二是二,靠勤恳能力就能升迁的。大周官场勤恳的官员,不止你一个,有些官员比爹还勤恳。能臣也不止你一个,爹为官那么多年,总碰到过你爹更有能力的官员吧。他们怎么没有升迁?”
“这……”林庭训冷了脸,“你说这些做什么?”
“爹心里应该也清楚,没有我娘的助力,爹怎可能做上这臣相的位子?”林舒婉道,“爹心里可有感激过我娘?”
林舒婉顿了顿:“大概从来没有,还当做理所当然了,大概还怨过我娘不够温柔小意吧。还贪心的希望她能对你百依百顺吧。”
“呵呵,”林舒婉冷笑一声,“可怜我娘为你做了这么多。”
“我娘去世得早,”林舒婉接着道,“她离世时,最放心不下的,大概就是只有三岁的女儿了。在她离世之后,你做什么,你可曾好好地养育和保护她的女儿?”
林庭训张了张嘴,答不上林舒婉的话。
“爹,我娘为你付出良多,她去世之后,你没有照顾她的女儿,我娘助你坐上丞相之位,你却贪得无厌,贪墨朝廷的银子。”
“我娘若是在世,定会颜面无存,受到世人的指责。现在,她在黄泉,若是她知道了你的所做作为,大概在后悔为你的付出,怪当初自己瞎了眼。”
林舒婉继续道:“爹,你对不起我娘。真到了地下,你又有什么脸见她?”
她接着道:“最后一面我见到了,话我也说完了,我走了。”
说罢林舒婉便提步往门口走,身后传来林庭训压抑而痛苦的笑声,带着自嘲和悔意:“呵,呵呵,呵呵,明珠啊……”
林舒婉摇摇头,朝等在门口的薛佑琛说道:“走吧。”
林舒婉走后没多久,狱卒就端了酒菜进来。
狱卒托盘搁到牢房的桌子上:“快将酒喝了吧,皇上下得旨,今天就到日子了。”
“鸩酒?”林庭训问。
狱卒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好,好,好,我喝。”林庭训道。
“那我出去了一会儿来收拾,”狱卒退出牢房。
林庭训就着菜,慢慢地喝着鸩酒。
狱卒再次进牢房已是一个时辰以后,林庭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唇角流淌暗红的血,已经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