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婉、芳蔺极有眼力见的走上前来为年兮兰垫好软枕,轻柔的扶年兮兰起身靠在枕头上。康熙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小阿哥递到年兮兰的怀中,同时不忘关切地询问道:“小阿哥重不重?你少抱他一会儿也便是了,仔细手酸!”
年兮兰此时已经无暇回答康熙这般莫名其妙的问题,她的全部心思皆被怀中柔弱可爱的小阿哥吸引了去。
“小阿哥的小脸儿红彤彤的,比胤禧与悦宁刚出生的时候要轻许多呢!”年兮兰望着小阿哥瘦弱的身体,不禁想起了前世出生之时同样瘦弱的福惠,心中不由得越发怜惜起来。
年兮兰想起无尘道长赠予自己的三样礼物以及自己如今特别的体质,心中顿时升起一个强烈的愿望,她要亲自喂养这个瘦弱的小阿哥,一定要努力把他养得胖胖的。康熙见年兮兰眨着雾气蒙蒙的双眼,期盼的望着自己,心中便已经猜到了年兮兰的小心思。
康熙望了望自己面前同样可爱的一对母子,思及不久以前自己还曾因为害怕失去他们而痛苦不已,又想到自己为了保住年兮兰的平安,还曾下旨舍弃小阿哥的性命,心中对于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儿子,不由得更多了几分内疚与怜惜,也便准许了年兮兰想要亲自为小阿哥的心愿。
年兮兰得了康熙的恩准,顿时大喜过望,急不可待的解开了胸口的衣衫,抱着小阿哥喂起奶来。
由于这已经是年兮兰此生的第二次产子,加上又是顺产的缘故,年兮兰的胸口此时被小阿哥的小嘴一吸允,香甜的母乳便汩汩地流入小阿哥的口中。小阿哥接连吸允几口,竟然睁开眼睛望了年兮兰一眼。
康熙顿时大为惊奇,惊叹道:“朕还是第一次见到早产一个多月的婴儿刚刚出生不久便可以睁开眼睛的!兰儿所生的儿女果然个个非同凡响!小阿哥一看便是一位有福之人,就取名胤祜吧。小名也和哥哥姐姐一般,以福为首字,唤做福宜,如何?”
年兮兰愕然当场,痴痴的望着康熙,喃喃道:“皇上对妾身和孩子们的深情厚谊,妾身无以为报……”
前世种种如闪电般划过眼前,年兮兰望着正浅笑着看着她的康熙以及怀中甜甜睡去的小胤祜,只觉得心中一直隐隐作痛的旧伤口终于开始渐渐愈合。
年兮兰莞尔一笑,伸手握住康熙温暖宽厚的手掌,“妾身代胤祜谢皇上赐名!皇上取的名字,妾身很是喜欢!”
康熙哈哈一笑,宠溺地揉了揉年兮兰的发顶,得意的说道:“朕与兰儿心有灵犀,因此,朕为小阿哥所取的名字,兰儿自然也会喜欢!”
当天,熙贵妃平安产下小阿哥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东西六宫。康熙龙颜大悦,在小阿哥降生当日便正式赐名,载入玉牒,序齿为二十二阿哥。后宫的大多数嫔妃尽管心中酸楚,却也不敢有所非议,只能独自对月叹息,暗自羡慕熙贵妃的好运气。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熙贵妃忽然早产引致胎位不正一事在后宫之中引起了众人的议论纷纷。与此同时,康熙的态度也很值得玩味,既不出面澄清宫中的流言蜚语,也没有如同前几次一般明令禁止不许众人议论此事。因此,宫中妃嫔私下里皆对熙贵妃早产一事有着诸多揣测。
永和宫内,德妃的心情颇好,正带着绿竹一起悠闲自在的为寝殿内的几盆兰花修剪着枝叶。
绿竹见德妃的心情不错,也在一旁凑趣道:“依奴婢看,那年氏仗着自己年轻美貌,便不知廉耻的霸着皇上不放,在宫中一定得罪了不少妃嫔!否则她好好的又如何会忽然早产?甚至引致胎位不正,险些一尸两命!只怕这其中另有隐情。”
德妃浅笑着瞥了绿竹一眼,轻声嗤笑道:“年氏年轻不懂事,仗着美貌恃宠而骄,会得罪诸位妃嫔早已在本宫的意料之中。记得年氏产子当日,众位妃嫔在翊坤宫外等候皇上召见之时,本宫见和嫔的神色不大对劲儿,好好的一条藕粉色锦帕,都快要被她绞成麻花了!只是不知和嫔在年氏早产一事究竟做了哪些手脚?若是她当真有本事给年氏下药,本宫倒是真要佩服她的胆识与手段了!倘若和嫔当真有如此手段,和嫔倒是还有资格与本宫联手,一起除去年氏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绿竹皱眉沉思片刻,迟疑的询问道:“和嫔虽然如今看来的确是对付年氏的最佳人选,然而娘娘莫非当真要将和嫔当成自己人一般推心置腹吗?”
德妃嗤笑一声,淡淡的笑道:“你这个傻丫头,竟然问出这样的傻话来!本宫若是如此天真,又岂能在这吃人的宫中坐到如今的位置?由于身份与利益使然,本宫绝对不会将这宫中的任何一位妃嫔当成自己人。本宫与她们之间只有暂时的联手与利用,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至于和嫔,她只不过是碰巧与本宫有着同一个敌人罢了!至于究竟是否要与她联手一同对付年氏,本宫还要再斟酌斟酌。毕竟,如果和嫔只是与后宫中大多数妃嫔一样,空有记恨年氏的心思,却没有铲除年氏的本事,如此废物,本宫才懒得理会呢!”
乾清宫内,敬事房的小太监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手捧绿头牌恭请康熙点选。康熙微微眯起双眼,随手翻了和嫔的绿头牌反扣在托盘内。
当晚,和嫔便按照宫中妃嫔侍寝的规矩,乘着宫轿来到乾清宫,于偏殿的围房内洗净身子,披散着长发赤裸着玉体,仅以锦被包裹着身子,由小太监扛在肩上送至康熙的寝殿中。
寝殿内,康熙正坐在桌边批阅着奏折。见和嫔被小太监送至龙床之上,康熙神色未有丝毫变化,依然皱着眉头将最后几本折子批阅完毕,才淡淡的开口道:“熙贵妃生产当日,你于翊坤宫门外那场随机应变的戏演得很好。朕已经将计就计,放出了关于熙贵妃意外早产的流言蜚语。这几日,你可曾查探到什么结果?”
和嫔披着锦被跪坐在床榻上,恭敬的回禀道:“启禀皇上,宜妃娘娘虽然时常颇有醋意的念叨熙贵妃几句,但眼神坦荡,脸上虽然不乏嫉妒之神色,但却并无诡诈诡谲之态。德妃娘娘面上虽然看不出任何破绽,但眼神却时常紧盯着妾身看,似乎对于妾身故意露出的破绽十分感兴趣。依照妾身观察所见,德妃娘娘是一位异常谨慎之人。倘若妾身想要讨得她的信任,只怕还要再费一番功夫方可成事。”
康熙微微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冷声道:“既然德妃想要一个志同道合的同盟,你便竭尽所能的演好这个同盟。朕自会适时的放出一些流言并且编造一些所谓的证据为你敲边鼓,相信不久以后,你一定可以顺利的获得德妃的信任。”
康熙沉默片刻,又继续说道:“等你取得德妃的信任以后,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德妃的身旁似乎有一位善于用毒的高手,或者这个人也极有可能便是德妃本人。永和宫中仿佛还有一个极为隐秘的所在,里面藏有德妃诸多的罪证。朕也曾派出身手高强的暗卫前去查寻,但却一无所获,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你先替朕摸清楚德妃的底细,查清楚这诸多疑点,到时候再收拾德妃,也不迟。”
“妾身谨遵皇上旨意,必定竭尽所能办好差事,为皇上分忧!”和嫔轻柔悦耳的嗓音柔顺的应诺道,恭敬的态度令康熙满意的点了点头。
和嫔见康熙脸色柔和,想到康熙刚刚才得了一个小阿哥,心中必定十分欢喜,便趁机讨好康熙道:“时辰也不早了,皇上若是再晚些回翊坤宫去,只怕贵妃娘娘就要睡着了。贵妃娘娘虽然此次有皇上龙威庇佑,得以顺利的产下小阿哥,但是终究由于难产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亦吃了不少苦头。皇上若是此时能够多陪陪贵妃娘娘,一定可以让娘娘心情愉悦,对于恢复身子也大有裨益呢!”
康熙惊讶的瞥了和嫔一眼,见和嫔脸上带着柔和的浅笑,眼神清澈坦荡,也便微微一笑,柔声道:“难为你如此为熙贵妃着想,你有心了。等你为朕办好此事,朕一定会重重的赏赐于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不妨对朕说说。”
和嫔心中一喜,连忙跪在地上恭敬的向康熙行了大礼,扬起清丽的面庞凝望着康熙,轻声祈求道:“妾身自从小格格夭折以后,整日魂牵梦萦,日夜思念,竟无一日安寝。妾身恳请皇上垂怜,再赐予妾身一个女儿。”
和嫔妃面露悲戚之色,喃喃道:“妾身昨日还曾经梦到小格格,她哭着说想要再做妾身的女儿……皇上,您可怜可怜妾身,再赐给妾身一个女儿吧!也让妾身可怜的小格格能得一个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
说道此处,和嫔已是泪流满面,“长夜漫漫、后宫寂寞,妾身只求一女,此生也便有了念想,望请皇上成全!”
☆、第94章 ,请支持哦*罒▽罒*
兮兰吃醋康熙欣喜,胤禛酒醉误宠如汐
康熙望着跪在自己脚边面容悲凄不住恳请自己赐给她一个小格格的和嫔,想到和嫔自从入宫至今一向知情识趣、乖巧懂事,觉得再让和嫔生下一个小格格也并无不可。
然而,正当康熙牵着和嫔的手将她扶起来的时候,心中却是越发想念另一双更为柔软滑腻的柔荑。康熙想到年兮兰曾经面容落寞的叹息称她其实很怕寂寞,又想到年兮兰前几天才刚刚历经凶险、不顾自身安危为他生下了胤祜,康熙虽然现在还未曾打算从今而后只亲近年兮兰一名女子,然而却也不愿在年兮兰坐月之期未满之时便宠幸其他妃嫔并且令其怀有身孕。
康熙拍了拍和嫔的手背,温和的说道:“你的心愿,朕知道了。只是,熙贵妃如今尚在坐月之中,朕打算多陪陪她和孩子们。你的身子一向瘦弱,再让太医好好为你调养几个月,才更有利于成孕。”
和嫔闻言喜极而泣,再次跪在康熙脚边连连谢恩。
当晚,康熙并未留宿于乾清宫寝殿,而是如同平日一般回到翊坤宫安歇。
康熙见芳婉、木槿等近身侍婢皆被年兮兰打发到寝殿外侍奉,还以为年兮兰已经安寝了,于是轻手轻脚的走入寝殿内,生怕将年兮兰吵醒。
康熙转过屏风,不禁微微一愣,只见年兮兰斜倚在床榻上,手中拿着一块宝蓝色的柔软衣料,正在做着针线。
康熙微微皱了皱眉,走到床榻旁边侧身坐下,柔声劝道:“你如今坐月之期未满,不该如此费神逢制这些衣物。内务府中有许多针线上人,让她们为胤祜准备衣衫也便够了。你在月子里总忙着缝制这些东西,若是累坏了眼睛可怎么好?”
年兮兰莞尔一笑,柔声解释道:“皇上说的这些道理,妾身心里都明白的。妾身也并没有总是拿着针线不放。只是,胤祜由于早产的缘故,身量比妾身原先估计的要小上一些。因此,妾身想将先前为胤祜缝制的几件衣裳改小一点儿,让胤祜穿着更加舒服一些。”
康熙看了看时辰,疑惑的问道:“你前两天不是已经给胤祜改好了几件衣衫么?左右现在胤祜又不是等着衣裳穿,你这个时辰点灯熬油的急着缝制这些做什么?朕记得前几日的这个时候你早已经歇下了,今日为何……”
康熙说道此处,忽然眼前一亮,笑眯眯的拉起年兮兰的小手,低声问道:“莫非,兰儿是在等朕回来呢?”
年兮兰抿了抿小嘴儿,失口否认道:“妾身才没有呢!妾身刚才明明已经睡下了,然而不知何故,却有些睡不着。干躺着也难受得紧,因此妾身才想着起来做些针线,也好打发时间……”
年兮兰说着说着,发现自己竟然越描越黑,不禁猛然住了口,懊恼的望着康熙,果然见到康熙脸上一脸得意与欣喜的笑容。
“皇上,您取笑妾身!妾身不依!”年兮兰索性放下手中的针线,倾身扑到康熙的怀中,伸出白皙的藕臂轻轻揽着康熙的脖颈,扭股糖一样扭来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