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上的字不会读，她完全没有心思去看下文了……

不过，竹叶说裴瑾之是个好人。

那刚刚裴瑾之突然生气了，是因为她说错什么话，惹恼了他吗？

可是……裴瑾之说他没有生气啊。

他不教他认字，是因为他要处理公务……

可是他明明就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这个难以捉摸的男人。

挽碧觉得自己有些混乱了。

裴瑾之……给她的感觉，好复杂。

好像很难看懂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书房里沉默了一会儿。

当裴瑾之看完并合上一本折子的时候，挽碧正苦着一张脸，看着书本的眼神有些……苦大仇深。

她手里握着毛笔，无意中就把自己的脸弄得脏兮兮的，脸颊上有几块或深或浅的磨痕，手上也是，墨迹都已经干了，但是她丝毫没有察觉，依旧在直愣愣的盯着眼下的书本。

一瞬间，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有些心软了。

直到已经走近她的身边，看到她意外的目光时，他才惊觉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本来想要装作无意间走过她的身边的，却看到她仰头对他笑了。

这一笑，让他的心神微微的恍惚。

不受控制的，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响起，“哪个字不会读？”

她喜出望外，“这个……”

“墨。毛笔上沾着的就是墨。”

“这个……”

“悲。悲伤，就是不快乐。”

“这个……”

“丝。发丝，很小的一条条的东西，你的头发就是。”

……

十几个字后。

“这个呢？”

“还有？”裴瑾之挑眉。

“嗯，最后一个了。”挽碧满脸堆笑。

“川。河流。”

“嗯，还有这个……”

“……”

裴瑾之甩袖就要走。

挽碧连忙伸手拉住了他。

“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个字了。”

裴瑾之冷笑，“你这句话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真的，你再相信我一次。”

裴瑾之没有做声，目光却落在自己的袖子上。

挽碧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连忙松手放开了他的袖子。

抬头看他的脸色，依旧是面无表情，应该是没有生气的吧……

“哪个字？”他的表情已是不耐。

“这个……”手指点了点。

“渊。”

“嗯。”手指又往旁边移了移。

“……不知道。”

“不知道？可是这个只有一个字啊，怎么会有三个音的？不是说一个字对应一个音吗？”

“你好烦。”

“啊？怎么又变成你好烦了？”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