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眸光亮亮的:“真的?”
秦谂点头。她自己是知道的,他出去后,世界更大,接触的人更多。对她的心动也会随之淡去。她知道自己坏透了,可看着他干净的眼睛,她做不到视若无睹。
她想,就让时间淡化一切。那个时候,他会知道,他们不合适。
江承高兴坏了,问她愿不愿和他一起出国。
秦谂说:“我现在不考虑,也许以后会。”
“也好,我先过去。”他计划着‘他们’的未来。
秦谂却惶惶。她知道,江承所想的那些都不会实现,她所谓的以后不过哄他的权宜之计。
他们从海上蓝天出来,江承去取车。她在门外。杜沉从里面走出来,秦谂怀疑他掐点了,不然也不会扣得刚刚好。
他说:“秦小姐,我不希望看到不愉快的。”
“杜先生不觉得这样干涉他的人生过分了吗。”
杜沉轻轻笑道:“秦小姐恐怕搞错了,没有我们干涉他的人生,他现在一文不值。秦小姐会看得上?”
“我已经照着你的意思办了,你还想怎样?人还是给人留些余地的好。”
“伶牙俐齿。”显然被她刺到了,又奈何不了她。他摇头,笑自己小气过了,竟和一个不懂世故的女人计较。他说:“你知道,我不会太过为难你,但前提是不损我方利益。你跟过阿时,你知道我和他是朋友也是兄弟。你该明白,你和江承暧昧就是打他的脸,你也不希望这样对不对?。”
秦谂说:“杜先生真是谈判高手,我认输。”
杜沉挑眉,眼睛明晃晃地写着一切尽在掌握中。
秦谂轻轻叹气,叹命运的无奈,叹自己的作茧自缚。
“那么?”
“放心吧,到时候他只会讨厌我,杜先生可以高枕无忧的。”
“你很明事理,如果没有阿时,我想我很欢迎你。”
秦谂轻轻一笑:“这就是所谓的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吗。”
杜沉低低一笑,没有否认。
杜沉看了她半天,才说:“他今晚也在。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杜先生何时也在乎别人的心情了?怪渗人的。”
杜沉叹气:“别把我说得不讲情面,他是我弟弟,阿时又是我兄弟。对他,我还算了解。你若喜欢江承还好问题你对他没想法。江承傻乎乎的,什么事儿也藏不住。我担心……他莽撞的性子惹恼蓝时。”
秦谂轻轻哼了下:“杜先生自然不会让他吃亏,说来说去,不就是嫌我不够格吗。没所谓,我懂,不用杜先生时时刻刻提醒。”
杜沉又轻松笑了一下,感叹:“脾气挺辣的,据我所知,他就好这一口。”
秦谂微微皱眉:“杜先生还真好心。”
杜沉咳了声,掩饰他的别扭。心下腹诽,希望她看得清,也不枉他干得罪人的活儿。
他叹道:“你也别怨我,他是我弟弟,我当然不会为你去考虑,这是人之常情。”
秦谂苦笑:“我能怨杜先生什么?怪只怪没有一个叫李刚的老爹。”
“你……”到底是男人,她所表现出来的姿态卑微又桀骜。他不敢逼得太紧,有句话怎么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秦谂不想和他浪费时间,不管他是谁的朋友谁的亲戚。
她说:“请杜先生不用费尽心思,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杜沉摸摸鼻子讪笑。
江承来的时候,杜沉已经进去了。
江承问她看不看电影?秦谂揉着额,厌厌地说:“有点累,想回去休息。”
江承还沉浸在她带来的喜悦中,没留意她的情绪。他点头:“好我送你。”
目送他们的杜沉,侧首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蓝时,他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撑着窗,目光深邃,表情木然。如果没做十几年的兄弟,他还真被骗过去了。
他挺搞不拎清,秦谂不是最出众的,而他们什么样的没见过,燕肥环瘦。他们也早已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即便是他,藏着对童可可十来年的情绪,也没有出格过。也许,就像童可可说的,他天生凉薄,注定无疾也无痛。
他想,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他想看看他能挺到什么时候,最后反而是他熬不过。从小他就被迫和蓝时做比较,老爷子会说你看蓝时他怎么样,你怎么样。那个时候他还不服气,不认为自己比他差。后来,童可可告诉他说她喜欢蓝时,这辈子非他不可。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的确不如蓝时。
他苦笑:“真不明白你喜欢她什么,横竖没几斤肉。”
他轻喃:“喜欢?”
他从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如果对她的感觉叫喜欢,他的的确确喜欢上了。那种感觉不同于秦如是带给他的来得激烈,她的存在永远的风平浪静。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颤颤巍巍地不敢看他。他并不喜欢柔若又无辜的,空有脸蛋没主见。后来的相处,她也极力隐藏她的光芒,在他面前唯唯诺诺。他从未想过要和她长久下去。
分开,是他一时起意。以为她会有一番纠缠,但没有。
她这样,他反而不得劲。他也觉得自己走火入魔了,不过一个不懂风情的女人。
那天她出现在海城的公寓外,他用了最大的毅力克制不要表现出对她的出现欣喜若狂。他不能被一个女人掌控情绪,他也的的确确做到了。她走了,他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对她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