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冥夜的那一句“孤与你有什么情谊”，大大的刺激到了洛贵妃，她突然就变了脸色，也变了样子。

“这么些年，臣妾是怎么对皇上的，难道皇上就一点也感觉不到吗”。

洛贵妃抬起头，定定的看向坐在位子上，始终不曾有一点点动容的冥夜，好像还存了那么一点点的奢望，想要从那张淡漠的脸上，找出哪怕任何一点点不忍的表情……

可是……我想她终归还是失望了……

“为什么……为什么……输给她我无话可说……可是她已经死了……”，洛贵妃说着转头有些怨毒的看向了我。

“那她呢？她算什么？我隐忍了这么多年，努力的这么多年，她一来却什么都变了……她凭什么……”。

洛贵妃那一脸的不甘，让她整张脸都变的扭曲起来，看着我的模样更是恨不得要将我给生吞活剥了。

“从来都没有变过”，冥夜低头冷冷的看来洛贵妃一眼，又抬头看向我，那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暖……

“所以，你就无论如何都想要我的命？都容不得我？”，我顺势盯着洛贵妃问道。

“对！我心心念念的一切，你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我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全都因为你，全部都没了……我岂能留你……”。

“可凌婕妤呢？梅儿呢？还有那个孩子呢？”，我越说越觉得仅仅就是为了自己这一己之私，就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她们不是我害死的，是你！要不是你……她们全都不会死！”，洛贵妃恶狠狠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我突然就怔在了原地，她们都是因为我……我一时被这句话说的哑然，其实洛贵妃说的又何尝不是实话……一切皆因我而起……

“一派胡言！自己做了这样丧心病狂的事，竟还在这里胡言乱语！来人，将洛贵妃押入大牢，褫夺贵妃封号，待一切全部查明再做发落！”。

冥夜沉了一张脸，眼中竟隐隐的现了杀气，我知道这回是任谁都救不了了。

其实，若是她死不承认，也不一定就能定她的死罪，可是她却突然就什么都承认了，还说了那样足以激怒冥夜，让冥夜对她起杀心的话……

大概，无论她再心狠，也抵不过冥夜那就不曾与她有过半分情谊的话，还有那淡漠寒凉的表情吧……

我看着侍卫将被褫夺了封号的洛贵妃拖了出去，不知怎的心中并没有多开心，也没有报仇雪恨的痛快。

有的只是一声沉默的叹息，还有淡淡的无力感，很多事情我可以步步为营，就像以前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他说算得人心，便能算得这天下。

可是，这人心算得与算不得，到头来都叫人生生的寒了心……

冥夜知道，依着我的性子，洛贵妃刚才的那些话我是听进心里去了，所以刚才才会大声喝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所以直到回来永宁殿，他还是一直陪着我，生怕我自己一个人会胡思乱想。

这会儿，连去御书房都非要让我跟了一起去，为了让他安心，我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我看着安静坐在龙案旁批着奏折的冥夜，突然想起以前的那些岁月，也是这般的模样。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过……可是……一切却也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