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你一直都是住在哪儿的?”她立刻停了下来,眼中带着关切。
“夜间就在树下歇歇脚。”
竹苓惊诧道:“啊,这怎么行呢!”
顾逊之微微皱了皱眉。
“一到夜间,树底下草丛里,势必会起一些小虫的。别小看那些虫子,也有毒性的。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不久之后皮肤就会溃烂的。”她说着,便朝着他面上,脖颈上瞧去。
“你看,还真有。”竹苓伸手指着他的脖颈右侧,有一个小红点。
“公子觉得此处痒的很吗?”她面带担忧。
顾逊之本没有注意到,但此番听她这么说,愣愣的去抚,结果真感受到了。
“别抓。会伤口感染的。待我回去,为公子涂上药膏,便能好了。”竹苓看着那红点,对着他诚恳道。
“那就,有劳姑娘了。”他被她的医术折服。
一路走着,经过一处竹林,过后便瞧见那前头有一草木屋。
竹苓将栅栏拿开,将药篓子放下,道:“还望公子不要嫌弃,这里就我一人居住。”
顾逊之环顾了下四周,问道:“姑娘一人在此,不害怕么?”
“不害怕呀,因为我有……它!”言罢,只见那里屋跑出一只黄毛大狗,见到了陌生人,便立刻龇牙咧嘴的吠着。
“大黄乖,大黄乖,不要叫啦。这位公子呀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你要是将他吓跑了该如何是好?”竹苓抚着它温顺的毛毛。
顾逊之咽了口唾沫。
“公子,请进吧。”她明媚的甜笑道。
“有劳姑娘。”他作揖,在那只大黄狗“虎视眈眈”的眼神中走过。
走进了里屋,一股清雅淡淡的药草香扑鼻而来。
顾逊之只觉这里清幽典雅,虽外形看起来不是那般好,但里头的每一物都摆放的条条有序,整整齐齐的。
床榻也是铺的干干净净,屋内看起来一尘不染。
竹苓将药篓子的药草放在小石磨上,而后想起什么似的,进了屋内,给他倒了杯茶水,道:“我这里什么也没有,也就这竹叶茶了。望公子不要见怪。”
顾逊之接过,“多谢。”
饮了一口,淡淡又带些苦涩的清香弥漫于口中。
“这个呀,是我经过后期调配而成的。这个时候喝,是再好不过的了。等夏日的时候,我就会去采些野生的菊花,可以降火去暑呢。”竹苓见他神情古怪,不由得解释道。
“呀,我还得去捣药草汁呢。公子你先在这里坐坐,我一会儿就来给你上药啊。”她匆匆的放下茶盏,到了外头,开始捣着。
顾逊之见她,情不自禁就想起了他的瑾儿。
如若在此,能够同瑾儿一生一世隐居,那也是再好不过的。
只是,瑾儿,真的是他的么。
他垂了垂眼帘。
不管如何,他都曾在心头暗暗发誓过,此生此世都要保护她,呵护她,不能让她受到一丝的委屈。
只要看着瑾儿高兴,他就知足了。
但眼下……她到底在哪儿?
顾逊之负手,身形挺长的立与房门外,出身的望着。
竹苓无意间擦了擦手的时候,恰巧对上了他的视线,脸瞬即红了下来,躲避着。
他回过神,暗暗希望最近几日能有些新的发现。
对了。或许竹苓姑娘能知道些什么。
顾逊之方开口,便被一阵喜悦之言打断,“公子,好啦!”
竹苓将捣碎的草药呈过来,再从家中寻来棉棒。
“这是何物。”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物。
“这个呀,是棉棒。就如此见,是由一根细竹木,上头以一些厚实的棉花至上,扎住底端使其固定。用这个来沾着药草汁擦拭伤口,这样就不用造成手与伤口接触的二次感染啦。”竹苓小心翼翼的以此沾了沾。
“姑娘真是惠诘。”顾逊之毫不掩饰的感叹道。
她有些害羞,道:“也没有你说的那个样啦。那我,现在帮公子擦拭吧。”
“……好。”他微侧着身子,将脖颈尽量凑过去一些。
竹苓心中忐忑紧张着,面对于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还是头一回。
她迟疑的将棉棒放过去,轻轻的点着擦拭着。
冰冰凉凉的,有些舒适。顾逊之总结。
“如果有哪里不适,公子尽管提出来。”竹苓细心的动作着。
他微一偏头,正好与她四目相汇。
双方均迅速的撇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