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终,眼神闪躲着,都没有勇气敢抬眼看他最后一面。
马车都准备好了,年大人对着君无弦作揖道:“这段时日有劳王侯大人对小女的照料了。”
他也回了礼,道:“年大人慢走。”
年年一句话也不说,年大人便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她却道:“该说的都说了。”
已经没有什么话再可以说的了。
年年道:“爹爹我们走吧,年儿想早点回去看看,我养的那只山羊有没有过小山羊了。”
她面上带着笑的拉着爹爹的胳膊,转身一面也每回,一眼也未看。
上了马车之后,她才缓缓的掀开一角小窗纱,眼神是那样怅惘。
君无弦正望着他们的马车,目送着。
马车稳稳的轻启,年年侧着身子,愈加的随着马车的摆动而侧过去,想要再多看他几眼。
年大人在一旁也只是笑笑,暗道女儿的小心思。
年年鼓起勇气,探出脑袋,对着身形纤立,目送着他们的君无弦大喊道:“对不起弦哥哥,谢谢你。”
对不起。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妨碍他与姜家姐姐。
对不起,她任性恣肆妄为。
谢谢他,包容了她的一切,教她读书,耐心同她讲道理。
谢谢,谢谢他的给她的一切……
马车渐行渐远,已经看不到。
君无弦转身,进了府里。
合须将披风拿了过来,给他披上,道:“大人,天凉。”
他淡淡的拢了拢。
即墨回到府里,将事情同姜瑾言了一遍。
“果真是如此……”她轻叹了一口气。
“年年她,今日走了?”
他点了点头。
姜瑾缓缓起身,眼神悠远道:“我没有去送她,她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即墨摇了摇头。
西谟宫中,尉迟夜的人日日都会过来汇报找寻的结果。
这是之前那一批,遂无果,皇帝也没有抱多大希望。
这后一批,他是经过君无弦提点,才过去的。
他说的不错,找寻过的地方也不是不能再找,万一人就藏着那找过的地方呢。
江湖上,尉迟弈将老大爷与老婆婆无情的杀死过后,在屋内疗养。
蓦地,听到外头有过路人说,这不知哪儿来的一批人非要在江湖上找人。
前脚刚搜过的地方,现在又开始搜一遍,真让人烦的。
他立即艰难的从床榻上撑起,两腿残疾无力,好一番功夫才摸到了下地。
有江湖人士看不过去的,当街拦道,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不懂么?”
朝廷的人道:“我们奉命捉拿一个在逃之人,若是耽误了什么,这后果由谁负责?”
“那也不能这么搜啊,这搜过地方为什么还要再搜一遍,扰乱民生,我可以告你。”
“再妨碍我们公务,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朝廷的人都已经没有耐心了,认为这拦道的人摆明就是找茬误事来的。
江湖之人听了,本还想对他们好言好语相劝,结果就是这样一副吃人的态度。
不教训教训他们就不知道什么是猖獗了。
此人瞬间一拳过去,将为首的打倒在地上,朝廷之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加入了厮打之中。
陆陆续续的有许多的围观者围了过去,就当是看戏一般。
尉迟弈听到了外头的动作,换上了老大爷身上的衣裳,戴了个斗笠。
在屋内两根挑担子用的木板夹在胳肢窝,掩好了面目低着头,趁乱之时连看也未看一眼的逃离。
“别打了,别打了。要是误了事,如何向皇上交代?”其中一个人情急之下说漏了嘴。
那江湖之人就道:“什么?朝堂的人?朝堂的人也敢来江湖上闹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我看你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江湖上有人得罪了我们皇上,皇上这才特派我们过来抓人,此番你这厮扰乱我们调查,我们一样可以将你抓回去以罪论处!”
这围在周边的有些好心的就在劝,说这件事情不关他们江湖的事情,要抓什么人就让他们抓吧。
但是他们提出抗议,若是搜寻民舍的时候,打碎了任何一物都得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