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上个月经过友谊商店时,听说金价已经每克140块钱了。
周老太打这趟首饰,足足损失了国企工人一年的收入了。
林蕊叹气,她要不这么急着出手,也不至于被坑得这般惨。
“不出手不行。”于兰压低声音跟她讲小话,“她欠了一屁股的债。”
十亿人民九亿赌,还有一亿在跳舞。周老太就是位资深麻友。
再精明的人碰上赌博这种事,脑子都会发晕。沉迷赌博的人更是连剁光了手指头都能买大小点。
上桌是牌友,讨债的时候可没谁跟你笑嘻嘻。
周老太迫于无奈,只能出手那副金镯子。她想得个高价,不想却着了人家的道儿。
拿说好了的两位也齐齐翻脸,坚持称周老太撒谎搞鬼,拿28g的镯子当40g卖给她俩,存心蒙钱。这两个镯子,她愿意卖给谁就卖谁吧。
周老太傻了眼,她还指望着这只手镯还赌债,剩下的钱应付年底儿子媳妇回家查账。
她反应过来冲回家,巷子口的那个小贩哪儿还有踪影,早就脚底抹油溜了。
周家兄弟在外头淘了一天,回到家看见自己奶奶跌坐在地上拍大腿,那还得了。
两人立刻捋起袖子去找那改首饰的小贩算账。
别说,猫有猫路鼠有鼠道,这兄弟俩常年在外头瞎混,还真有自己的门路,硬是将那哄人的首饰匠给揪了出来。
只是钱货两讫,离柜概不负责。
首饰匠坚持称老太是从头到尾眼睛没错开过,看的清清楚楚,他没动丁点儿手脚。
周老太也说不清楚这人到底是怎样玩的鬼。
不过周家兄弟就没打算跟这人讲道理,反正损失的12g金子必须有人认账,现在是他也是他,不是他也是他。
两人摁住那家伙就是一顿胖揍,往死里招呼,直打的那人牙齿都掉了两颗。
那人实在吃不住,终于交代了其中的奥秘。
兄弟俩惊讶地看着瓶不起眼的水变的戏法。
小贩趁着两人目瞪口呆的时候,溜之大吉。
兄弟俩想再追,哪儿还追的上,只能愤愤地等着那瓶王水。
既然金子追不回头,那账就一并算在陈乐跟苏木还有林蕊身上吧。
周家兄弟本想拿浓酸给这三人洗洗脸,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使坏。
结果在公园的时候,兄弟俩藏在亭子里,看到林蕊左一个跟头右一个飞腿,跟赵倩男似的。
两人怂了,觉得对付林蕊有难度,还是趁陈乐跟苏木落单的时候动手。
那俩表面光的驴粪蛋子,他们心里头有数,都是光会打嘴炮的绣花枕头,一肚子草包,根本没用。
于兰严肃地看着林蕊,摁住自己的胸口强调:“幸亏你暑假去少林寺学武功,镇住了那俩王八蛋,不然你们就要变成卡西莫多了。”
哇,对于十四岁的小姑娘而言,毁容真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林蕊也惊得一身冷汗。肆无忌惮的疯子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完全不在意后果。
周家两兄弟不敢对林蕊泼王水,也不愿意放弃报复,于是将主意打到公园的渡船上。
他们无法凿船铁船,可是他们手上有王水啊。王水连金子都能熔化,又何况区区铁船。
林蕊奇了怪了,公园里头那么多艘小船,他俩到底怎样确定陈乐跟苏木究竟会坐哪条呢?
“因为船的颜色不一样,陈乐最喜欢蓝色啊。而且按照班级顺序数,咱们班也是分到蓝色小船。”
林蕊不由得佩服,要说周家兄弟蠢笨如牛的话,可真是冤枉人家了。
看看这观察力、推断力跟行动力,真是杠杠的没话说。
只不过这两人低估了王水的挥发能力,等到他们拔下瓶塞,将王水倒在铁船底部的时候,里头的王水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但这也导致铁船刚下水的时候,没人发现船底有问题。
等到船在水里头泡久了,水从薄弱的缝隙中渗进来出事后,公园方面调查船只情况,同样误以为是船只保养不当,锈蚀厉害才导致的漏水。
原本此事就此也该翻了页,白便宜了那两个恶毒的王八蛋。
可偏偏周武在撒王水的时候,溅了一滴在自己手上,手背顿时出现了个黄豆大小的黑点,痛得他死去活来。
兄弟俩不敢在公园久留,赶紧混在练气功的人群中跑了。
等远远地听到有人喊“落水了”的时候,他得意得简直忘了手背上的痛。
周老太却不能无视孙子受的伤。
听说自家的宝贝孙子是在公园里头捡了个瓶子,里头的水烧伤了手,周老太立刻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到公园讨说法。
她孙子将来可是要上大学当国家干部的人,手坏了还怎么考试?
没别的话说,赔钱,必须得赔偿他孙子下半辈子的损失。
这老太从斗地主时代就是位从来没漏过怯的运动好手,怼着公园领导骂得狗血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