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兰拍拍脑袋:“哎呀,我倒把这茬给忘了。你们别打岔,我再说说借读生的事呢。”
陈乐在后面不阴不阳地冒了句:“收就收呗,让你们捐钱,一个个又不肯掏钱给厂里。”
于兰冷笑:“什么时候我家住上专家楼?我爸妈才有钱捐给厂里啊。”
陈乐的脸涨得通红,愤愤道:“你……”
“我什么呀?你妈不是银行行长吗?银行只要同意给咱们厂里放贷款,厂里还至于像现在这样吗?”
陈乐结结巴巴:“这是政策,政策就是不让再放贷。”
他妈都恨不得将银行金库的钱全都锁起来,银行就是只貔貅,只进不出。
林蕊哈哈大笑:“那要这样的话,银行的利息从哪里来?你们可是允诺给很高的利息的。”
于兰惊恐地捂住嘴巴,然后开始吸气:“不行不行,我得回去跟我妈说,赶紧将银行里头的存款全取出来,别到时候拿我们的钱给人家当利息,我们的本金都收不回头了。”
陈乐被这小姐儿两个,一唱一和的,差点给气哭。
苏木看不过眼,帮自己的兄弟说话:“好了,大家都各有各的难处。银行的日子也不好过。”
要好过的话,谁不愿意钱生钱啊?
林蕊朝苏木做了个鬼脸,皱着鼻子吐了吐舌头,没跟他抬杠。
于兰的八卦雷达立刻竖起来。
她狐疑地盯着林蕊,眯起眼睛来探究地上下打量:“不对,蕊蕊,你今天怪怪的。”
居然没有冲苏木吹胡子瞪眼抬手揍人,苏木一开口,她竟然都闭嘴了。
蕊蕊为什么对苏木如此小心讨好?肯定有问题。
少女立刻紧张起来,郑重其事地警告苏木:“你考试不许帮蕊蕊作弊,那个后果会很严重的。”
林蕊目瞪口呆,她的社会形象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关键是苏木那个木瓜脑袋,考试肯定带她作弊才怪!
于兰还是不放心,生怕苏木没有经受住糖衣炮弹的腐蚀,再三追问:“真的没有?”
“肯定没有。”
于兰疑惑道:“那你为什么对苏木这么好?”
林蕊一噎,她以前对苏木有很差吗?明明她一直都对苏木很好的。
周围同学齐齐地倒吸了口凉气,老大,你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明明你天天都在欺负苏木。
吃五花肉的时候,苏木吃白的,你吃红的。
林蕊眨巴两下眼睛,企图狡辩:“那是因为我妈说他肚里头油水少,要我弄给他吃点儿好的。”
人民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于兰毫不犹豫地戳穿:“那为什么你吃鱼的时候他挑刺?难不成阿姨想让他吃鱼刺补钙?”
哎哟,我的姑娘诶,这个想法很有创造力很好。
你可不要小瞧鱼骨头,它营养丰富,可是一道很好的零食。
于兰忍无可忍,勾她的脖子,咬牙切齿:“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林蕊被勒得嗷嗷直叫,她也不理会,只盯着芬妮提醒道,“赶紧啊,我听我们家隔壁邻居说,她在托儿所上班的,现在托儿所也从外面生孩子呢。”
于兰记得芬妮家有个小弟弟,长得虎头虎脑的,非常好玩。
少女热心地建议:“把你弟弟送去托儿所,你妈不就能空出人手来给你爸还有你姐帮忙了嘛。”
芬妮面上一红,觉得自己很不够朋友。
其实大年初四,托儿所又开始上班,他爸妈就抢先把弟弟送去了,算是所里头正儿八经收的第一个借读生。
本来她说自己可以照顾弟弟到开学。
可是她爸妈说了,她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将来争取当一个堂堂正正吃国家粮的干部。
芬妮正准备鼓起勇气,告诉自己的朋友事情真相,林蕊就在于兰的魔爪下垂死挣扎:“老李,老李来了。”
于兰狞笑:“小妞,你就叫吧,叫破了喉咙都没用。”
还老李,怎么不说校长来了呀?
李老师默默的在旁边站了三秒钟,最终还是决定开口提醒活泼过度的学生:“林蕊,你跟老师过来一下。”
于兰的手僵滞在半空中,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忘记了运作。
她心中泪流似海洋,恨死周围的同学。
一帮子没良心的家伙,居然眼睁睁地看着她往老李的枪口上撞。
终于得归自由的林蕊,偷偷朝自己的姐妹做了个手势,让她自求多福。
愿上帝保佑你,我亲爱的姑娘。
她幸灾乐祸的走到教室门口时,才突然间警觉起来。
妈呀,老李找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