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也是回京复命,遂爹爹听闻后,便让其与咱家一道坐船回京。”
“这样啊……”太太嘴角上翘,又道:“你觉得他人品如何?”
这不是适才他问爹爹的问题,娘亲为何这般问。
翊哥心中诧异,便将他爹的回答说与他娘听:“人中翘楚,一般人难以睥睨。”
“你也这般觉得?”太太如是说,适才看到他身穿盔甲,眼神凌厉的瞥过众人,虽一身杀虐气息却也是铮铮儿郎,且以他泛泛之言,未来前程指日可待,不由道:“我儿,若将他与你妹妹配成对,可好?”
翊哥猛地站起来,惊愕道:“娘,您怎会有此打算,知女莫若母,三妹什么性子您还不了解,将她许配给青墨,您也不怕闪了舌头。”不是他贬低自家亲妹,她那样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以青墨的眼界如何能看上,若是六妹倒尚可想想,不过除非六妹乃嫡出,否则……
太太一听怒了,脸色铁青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三妹怎么了?她可是你嫡亲的妹妹,你这为人兄长竟这般看不上她。”
“娘,儿子不是这个意思,您休要胡搅蛮缠。”如今他可算体会出爹爹的难处,与妇道人家掰扯道理,有理也变成了无理,无理更加说不清,唉……
太太气的身子发抖,抖着手指指向他,怒声道:“为人兄长,整日只晓得带六丫头下棋论道,须知她不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只有玫儿与你才是同母所出,怎不见你多同她亲近一二。”
“娘,儿子不是没问过三妹,可她借口帮您管家,儿子有何办法,再说教六妹下棋,这不也是因为我与爹爹下棋时,她在一旁伺候我们,二则怎可相提并论。”
“你……你个傻子,便是你待六丫头再好,她与你也不是一条心,她有姨娘,亲弟,定会为她亲弟谋划,你怎就不明白其中道理呢?”
“娘,六妹是什么样的人,儿子心里清楚,难道您以为儿子这些年读书读愚了不成。”
我看你就是读书读傻了,辨不清好坏!
太太有心骂他,又怕惹他生气,唯有劝解道:“闲暇时多同你妹妹亲近,旁人不过是个打发时间的玩意,你无需在意。”
“娘,您怎可这般说,弟妹们虽是庶出,但也是爹爹血脉相连的儿女,我的手足血亲。”
“你……你个不孝子,娘这般说不也是为你着想,你怎就听不进去。”
翊哥心中无奈,叹气道:“娘,我知您是为我好,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害我,只有您一心为我打算,这些我都知晓,可是娘……有时候您真的想得太多了。”
闻言,太太怒不可遏,嘴唇微动便要训斥他,王妈妈在旁忙劝道:“太太,您别生气,方才您之言也未说明白,哥儿误会了,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王妈妈见气氛凝重,忙开口将其岔过去。
翊哥皱眉:“王妈妈这是何意?”
太太顺了顺气,方僵硬的开口:“为娘说的妹妹,又不是你三妹及你的庶妹们,而是你舅舅家的表妹,为娘瞧青墨人品各方面皆不错,想给你舅舅家的表妹们拉条红线,你觉得如何?”
翊哥心里悲叹道:她娘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娘,您好些年未回京城,与舅舅家也不过是寻常书信来往,表妹们更是没见过几面,您的这个打算,儿子劝您还是莫要多想了。”万一此事被爹爹知晓,说不得他们又得闹一场。
太太冷哼道:“看你说的,你的表妹们自生下来便由你外婆亲自教养,品行规矩如何能差?”
“若娘执意如此,儿子说再多也不过是白费口舌,”翊哥低叹一声:“娘,有时您就是操心太过,有那闲暇功夫,还不如多关心关心爹爹。”
“老爷可用着为娘关心,关心他的人多了去了,为娘去了也不过是碍他的眼。”自上次老爷平白无故禁她的足,此事便在她心底生了嫌隙,再不能如往常一般对待他。
翊哥扶额低叹:罢了,这是娘与爹爹的事,他还是莫要插手的好。
最近一段时日,赵妈妈一直在黄姨娘处帮忙照看两位少爷,刘湘婉身边唯有招银招娣二人,这时招娣端了热水回来,轻声道:“姑娘,奴婢听说魏公子将要与我们一同回京。”
躺在床上的刘湘婉睡意惺忪的点了点头,翻个身又要继续睡。
招银忙上前轻哄道:“姑娘,待奴婢们伺候完您洗漱在睡,可好?”
刘湘婉睡得正香,含含糊糊道:“不洗了,我困,就想睡觉。”转过身继续酣睡。
招银二人最后无奈的对视一眼,为她掖好被子,放下丝帐,脚步轻声的退出去。
出去后,招银低声问:“你确定这消息属实?”自那次魏公子在假山处吓唬姑娘,她便被魏公子身上暴虐的气势吓得战战兢兢,如今想到那个情景,身子依旧不住的发抖。
招娣哼声道:“我可是与厨房的妈妈们混的好似一家人,听到的消息自然在真实不过,”见她脸色不虞,语气顿了顿,不解道:“姐姐怎么了?”
招银扯扯嘴角:“没什么。”回头看了眼姑娘的房间,姑娘既已睡下便别再吵醒她,如今这事已成定局,姑娘早知晚知结果都一样。
魏廷茂回去后,在驿站同手下的将士们吩咐一番,大家便纷纷同意,豆包上前嬉笑道:“少爷,您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奴才瞧着刘家的六姑娘年岁委实有些小,着实与您不般配。”
魏廷茂眼神阴冷的撇了他一眼,淡声道:“你不是一直嫌弃如今这个名字不好,嚷嚷着要换,不如换成‘狗剩’如何?”
豆包惊惧的一把将嘴捂上,垂下头低声道:“少爷,奴才再也不敢了。”
此举惹得众将士偷笑不已。
魏廷茂眼神扫过众将士,他们立马收声,岿然不动,只听他声音平淡道:“今晚大家好好睡一觉,明日随刘大人的船一同回京。”
众人屈膝跪下,恭敬道:“我等谨尊少将军吩咐。”
魏廷茂挥挥手:“下去休息吧,今晚由我执夜。”
其中二人忙道:“少将军,还是让末将执夜吧,您也好早些歇息。”
“无妨,你们下去歇息吧!”
如此这般,二人唯有听命行事,豆包眼睛一转,便要跟随两位将士一同出去,谁料魏廷茂轻声道:“你留下。”
豆包身子一顿,便是大祸临头,委屈转过身,可怜巴巴道:“少爷,您执夜,奴才留下来能干什么?”
魏廷茂冷哼道:“罚站!”
豆包惊呼一声,一脸的不可置信:“少爷,您不是在跟奴才开玩笑吧!”
魏廷茂垂下头,淡淡道:“若再搪塞,便让你独自骑马回京城。”
豆包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说什么不好,非同少爷提女人之事,这些年正房那边不知给少爷塞了多少个女人,来人前脚进院,少爷后脚将其配人,少爷美其名曰:日后怕战死沙场,让她们年纪轻轻守活寡,遂这些年后院竟无一女人,连伺候之人皆是清一色小厮,正房那边气愤之下,便四处造谣:少爷不好女色,喜好龙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