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通道来,齐刷刷望着他,眼神或同情或担忧或幸灾乐祸。他狐疑地看看大家,迈开步子顺着通道往前走。
他以为会客厅有客人,结果什么都没有,只有两盏已经冷掉的茶。
他在众人的深情注视下穿过会客厅继续往前走,会客厅后面就是栽满了花草树木的后院,夏天的时候会是花团锦簇的场景,如今估计只剩桂花和木芙蓉了。
转个弯踏上回廊,果不其然一阵桂花香迎面扑来,他这会儿心中满是好奇,根本没心思陶醉。三醉芙蓉已经变成了深红色,他也没兴致欣赏,只加快脚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又急忙刹住脚步倒回来躲到了树丛后面。
天哪天哪,他刚才看到了神马?!云华?!他怎么会在他家,还跟他娘子坐在一块?!糟了,他娘子肯定又要生气了,他又要倒霉了!卧槽终于知道刚才那些人是什么意思了!
oh no!救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云华云华
纪唯心跟云华就坐在桂树下的石桌前,离会客厅很近,近到之前那个小家丁吼的那一嗓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云华停止了抚琴。
从会客厅到后院需要穿过回廊,弯弯折折,平白绕了一段路。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从乐湛刚一踏上回廊就看到他。
纪唯心老神在在地饮着茶,对面的云华面容清秀、气质温润。
乐湛躲在树丛后不敢出来,纪唯心往这个方向瞅了一眼,收回视线,幽幽道:“我数三个数,若是三之前你没过来,后果自负。”
“一……”
“一”字刚落,乐湛就已经冲出来,直接从回廊侧面的护栏上跳下去,飞快地跑到纪唯心旁边,蹲下。“我来了!”
云华“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王爷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他悠然起身,朝乐湛揖了一礼,“见过王爷。”
乐湛眼睛直溜溜地只顾盯着纪唯心看,心不在焉地对他摆摆手:“无须多礼。”
云华又在琴前坐下,白皙纤细的手指抚了抚琴弦,含笑问道:“云华近日又新作了一支曲子,王爷可有兴趣一听?”
乐湛终于把目光从纪唯心身上移开,看了他一眼,痛心疾首道:“你怎么来了?”
云华挑眉,故意问:“王爷这是不欢迎的意思?”
乐湛没回答,眼神却很明显地写着“没错你真聪明!”
云华垂眸一笑,感慨道:“许久不见,王爷对奴家已经如此生疏了,果然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乐湛飞快地瞪他一眼,然后诚惶诚恐地望着纪唯心:“娘子,你不要误会,我跟他没有不正当的关系。”
纪唯心“呵呵”笑两声,“我不信。”
乐湛赶紧举手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才不喜欢这种娘娘腔呢!”云华听得嘴角直抽。
“那你的意思是……你喜欢魁梧大汉?”纪唯心反问。
乐湛:“……”
眼看他急得都快哭了,纪唯心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乐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虽然不知道她这突然又唱的哪一出,但双手已经下意识地伸出去护在她身体两侧。
“逗你呢!”纪唯心笑完了,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你回来之前云华已经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之前找他都是为了公事。”
乐湛委屈地嘟起嘴巴,一脸幽怨:“人家都快被你吓死了!”语气那叫一个娇嗔。
“噗……”一旁被彻底忽视的云华一口茶喷了过来。
恶心死了!不幸中招的乐湛十分嫌弃地瞪了云华一眼:“你讨厌不讨厌?”
云华立刻收回打算递给他的帕子,淡定地擦擦嘴,“不讨厌。”
乐湛:“……”
斗完嘴,两人开始说正事,云华道:“前段日子,桂松有次醉酒之后说了很多胡话,他说得乱七八糟的,奴家听的不甚明白,似乎是在骂一个什么熊将军。奴家觉得其中或有隐情,所以来知会王爷一声。”
桂松是桂老贼的长子,对云华情有独钟,时常会到他那里去坐坐。虽然一直刻意避开重要话题,但聊的多了,自然会不小心透露出一些讯息来。
“熊将军?”乐湛凝眉思索一会儿,忽而问,“可是镇守西北的熊乃平将军?”
云华眼睛微亮:“是这个名字没错。”
“桂松骂的什么?”
云华想了想道:“大概是不识好歹、蠢笨至极之类的,奴家也记不太清了。”
乐湛隐隐松了口气:“看样子熊将军并未与桂老贼同流合污,幸事!幸事!”
纪唯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熊将军一向忠君爱国、刚正不阿,不是那种谋逆之人。我爹爹常常说起熊将军,老一辈的八大名将里只剩他一个还在世,八十岁的高龄还坚持在前线战斗,是个很令人尊敬的老将军!”
乐湛也很是感慨:“皇兄每年都会召他回来,想让他老人家享享清福,可他死活不愿意,说是要永远守护西北边疆。”
忽然想到什么,纪唯心叹道:“这个我听爹爹说过,熊将军年轻时有过两把拜把兄弟,都是军中将领,三十年前西北动乱时双双战死。熊将军誓要守护西北,应该也是为了那两位兄弟吧。”
感叹了一会儿,乐湛又问云华:“还有其他消息吗?跟桂老贼一派的人员名单搞到手了吗?”
“桂松很少谈公事,奴家只能从他偶尔发的牢骚或是醉后胡语中得到一些讯息,很难搞到名单。不过有几个人时常听他提及,应该都是与他一伙的:刘长东,谢云,还有张青志。”
“张青志?”乐湛琢磨了一会儿,啧啧两声,“没想到他也投靠桂老贼了。”
纪唯心好奇地问:“张青志是谁?”前两个官都不小,纪唯心虽然不认得,但好歹听说过名字,但这张青志,她是连听都没听过。